曾循简介
曾循,中国当代重要的前卫艺术家之一。1962年出生于成都,1984年毕业,先后从事过工业会计、企业政工、作坊老板、摄影记者、杂志美编、日报副刊责任编辑等职。早年从事油画创作,1996年分别在美国波利斯市和中国成都举办个人作品展。1995年开始进行观念作品的创作。代表作品:《凶水》、《星火》(行为)、《现场报道》(行为)。 2007年,开始研究陶艺,并在成都远郊建立陶艺工作室,从事陶艺创作。2008年4月,陶艺作品在上海浦东国际会展中心展出。其代表作有《爱的主题》、《关爱的手》、《墙外风景》等。曾循大事记
(本年表摘自曾循的网上空间):1962年,在成都出生,据说是顺产。
1968年,在成都二号桥头看见一辆被造反派炸毁的用拖拉机改装的坦克。
1973年,因将课本上的领袖画像添了几根胡须,遭到老师非常严厉而且很隐蔽的批评。
1976年,参观农业样板大寨,回成都后被迫出席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1977年,参加四川美术学院招生考试,落榜。
1981年,质问北大教务处:为何开除我。答复:从来没有这事。
1984年,在工厂当会计,贪污32元4角7分。
1985年,大年初一,深夜。在成都人民南路,按照老毛指挥的方向撒尿。
1985年,上级领导以书面方式将本人称为“青年画家”。
1986年,邀请了两位美女到“四川红黄蓝”画展现场参观本人的作品,遭拒绝。
1987年,怀疑自己患肝癌,吓得拉稀23天半。
1988年,与三名壮汉喝了一瓶啤酒,三人全部醉翻。
1989年,在街上看热闹,情绪受到不良的影响。第三次去凉山写生,被误以为是躲逃学生,遭到32分钟非法扣留。参加7届全国美展,未能获奖。
1990年,参与“000”5人画展,本人参展作品均未出售。
1991年,将油画作品《他们》赠送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永久收藏,遭博物馆方面拒绝。
1994年,组建雕塑作坊,生产废品,7个月后倒闭。
1995年,参与一美国人搞的“保卫水”的活动,被当地媒体扣上了“观念艺术家”的帽子。
1996年,“曾循纯粹个人作品展”圆满失败。
1997年,听说行为也能被整成艺术,于是胡乱钉了几个木框子,自认为是个《神框》,拿着它四处乱框。
1998年,下放到一家日报社,撰写、编辑不太像新闻的稿件。
1999年,完成“文”不对“图”的《现场报道》,被艺术圈里人贴上了“行为艺术”的标签。
2000年,因为在完成《拯救》这件行为作品时,不小心害死一只鸭子,遭到来自国内外种多媒体的严厉批评。
2001年,采访了102个恋爱中的痛苦男女,包括想自杀的搞同性恋的卖淫的吸毒的偷情的疯了发病了的傻了的等等,等等。
2004年,被一个小女孩喊着“爸爸”。
2005年,在众目睽睽之下,用10匹火砖砸暴10只避孕套。
2007年,发明快速成为《封面人物》的成名方法。准备申请专利。
2007年,用行动宣布结束7年的戒烟生涯。共计节约开支8462.38元整(不算利息)。
2008年,从江西、江苏、广州高价购买数吨泥土,悄悄运至成都洛带。
曾循外传
温普林/文曾循,家有临街老宅一处,门板七歪八斜,阁楼摇摇欲坠。祖上曾拥有整条的闹市街,因爷爷在1949年以后,趁国军逃亡,共军未定的混乱之时做了几笔烟土生意,秋后算帐,财产充公,只留下一点儿影子。走上革命教育战线工作的父母,有觉悟,有公房,因此对这间象征腐朽没落的旧宅毫无爱惜之意。
等到曾循长成少年,第一次动了单独居住的念头时,他便拿到了钥匙。踏入老宅之中,犹如进了魔窟,一阵阵紧锣密鼓,有点儿川戏加摇滚的味道。原来这里早已成为老鼠王国的皇宫,众大臣嫔妃来不及搬迁,已是荒乱一片。最后在阁楼顶上发现了一只早已坐化的银毛巨鼠,加上尾端足足有一米多长,显然这只尸身不腐的庞然大物是群鼠崇拜的偶像,看来是生前修炼有方,也许前世即是高僧大德。此事见载于《成都晚报》,令好事者唏嘘不已。
曾循年少胆大,全无顾忌,配上一副大黑框的眼镜,加之稀稀拉拉的数根胡须,天然的有一种加菲猫的效果。曾循心想,老猫在此,群鼠自然回避。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老鼠阶级像地主阶级一样,一直梦想恢复已经失去的天堂,他们组织了一次次疯狂的反扑,妄图将加菲猫赶走。曾循依仗先进的文明方法,先后采用了火攻、水灌、棒打,枪击、下套、设陷阱等等诸般法宝,老鼠们则采取了鼠海战术加上游击伎俩,双方僵持不下,你来我往,到最后完全像迪斯尼动画片一样了。逐渐曾循也被磨练得火眼金睛,越长越像猫头鹰了。
白天,曾循借着阁楼顶泄下的昏暗天光画画,群鼠排成一排站在房梁上窃窃私语,好像在争论画得像不像;到了晚上,曾循刚入梦乡,群鼠便排成行在曾循的头顶咬出一个圆洞,从洞口用后脚向下空投玉米豆。石子儿、粪便等炸弹。曾循索性撑把雨伞照睡不误,清晨醒来,雨伞已只剩下伞架。画框已基本被啃光,只剩下画芯立在那里,最有趣的就在于此,老鼠们从不啃咬艺术,不管是绘画还是照片。可能他们也不想把曾循逼到绝路,怕他一气之下放火烧掉了整个“阿房宫”。
转眼迎来了高考,擅长做教育工作的父亲平等地与儿子促膝谈心,帮他分析报考艺术与文理的利弊,“你瞧,你从小也没有老师,就画得这么好,可见艺术靠的是天才。但你无法保证在这个贫穷时代靠艺术来吃饭呀,如果你学了艺术到了社会也许会穷困潦倒变成一个废人。可是你如果学的是理工科,你的一辈子生活就有了保障,而且这一点也不妨碍你继续搞艺术,历史上许多大画家都是业余进行创作的,那样的作品不以生存为目的,因此更有个性。反正两条路你自己挑,我们只是可惜你的文化课那么好。”最后曾循误以为自己做出了选择,报考了理工科,又在妈妈的关心爱护下填上了财会专业。
等到一入校,曾循就傻眼了,在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以画找乐,没想到无意中被查房的校长发现了,立刻拨了一间教室给他做画室,从此全校的宣传画他全包了。很快画室成了全校调皮捣蛋鬼的俱乐部,这里可以夜不归宿,可以不熄灯,可以烟雾缭绕,酒气熏天,可以左拥右抱,可以把在食堂和菜地偷来的东西贮藏起来……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被举报了,校长纵有爱意也救他不得,全校师生共同欢庆拨掉了一个鬼子据点儿。而后是记大过,险遭开除,草率毕业。曾循被分配到一家国营药厂,成为有史以来药厂第一位科班毕业的会计。老会计退位时,含着眼泪对曾循说,这把算盘你也用不着,能不能给我留作记念。曾循也含着眼泪说:老人家你不能走,你这一走我就完了。
一笔糊涂账混了二年,曾循终于被单位开除了。没多久,一个哥们给曾循介绍到另一家工厂。有一次,工厂给职工的福利一大块肥猪肉,曾循将肉带回家,怕老鼠与他分享,用一根细绳将肉系在日光灯管上,悬置于空中。看着他的聪明作为,心想这回老鼠们是无计可施了。结果还没等到关灯睡觉,就见平日里胆大的独耳鼠(那只耳朵也是在某次战役中被曾循一刀削掉的)从棚顶跳到了灯管的护板之上,然后用尾巴缠绕住灯管,之后是一个倒悬,小手把住了系肉的绳子顺势而下,坐在了肉上,一边大嚼一边还荡着秋千。曾循气得眼冒蓝光,一步窜到肉旁,小鼠既不敢下跳,又不能上窜,曾循像老猫一样一把将小鼠擒获,拿起细铁丝把上下两只脚捆好,扔进了一个鼠笼。几天之内不知来了几拨儿老鼠冲着曾循磕头作揖,求他开恩。直到一周之后,曾循才打开鼠笼,嘴里还说着让你吃,让你吃,没想到小家伙一下直立起来,用捆绑住的后腿一蹦一跳,龇牙咧嘴地直冲着曾循过来,反把曾循吓得跳到了床上。最后的结局是七颗气枪子弹才结果独耳鼠的性命。扔下枪,曾循心里一阵空虚和寂寞。他彻底服输了,经过了十多年的较量,他决定退出鼠宅。临走的时候他拿起了一个老鼠没有啃完的画框,在小黑屋中下意识地框来框去,他突然发现框子中的画面都十分美好,这简直就是神框嘛!还画什么呢,只要把任意一部分空间从背景中割裂出来再套住,不就是画面吗?我套住了,我就占有了。
曾循乐得拿着神框走出了鼠宅,回头又禁不住套了一下,一个明清神韵的老宅跃入眼帘,熠熠生辉。从此他带着神框与他的那帮弟兄们一起,经常满世界的去乱框,框过之后再提上大名,立此存照。
曾循一度曾特别痛恨酸儒文人写的,阵旧文章,一次对着报上发表的一篇呼吁保护成都老宅子,反对拆迁的文章大骂,狗肏的,有本事你来老子的老宅中住上一星期,就算你狗肏的真正热爱传统文化!
现在他已应聘去了一家报社负责一个历史文化版面的编辑,他的专栏大多发表的都是关于老成都的文化掌故及其充满怀旧情绪的文章,有时候他自己也写文章呼吁保护老成都。
除了做报纸,他就搞艺术,报纸是他的饭碗,艺术是他的爱好,这应了老父当年的话,艺术只有与生存不发生关系时才更有个性和力量。
摘自《江湖漂──中国前卫 艺术家外传》湖南美术出版社出版 温普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