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神性与人性的融合
石窟中佛教造像要遵从教义的规范,使形象与人间保持距离,具有一定的神性。诸如'三十二大人相'、'八十种随形好',使人望而起敬,但又不能冷若冰霜,需有人间气息才觉得可亲可信,介于人神之间最有魅力。'神'气太足使人觉得可敬不可亲,难以引起共鸣。'人'间气太浓,又会冲淡佛教的严肃性,使人一望便觉得似曾相识,无遐想的余地。南北朝及唐代大多数成功之作,恰在神与人之间,所以颇具魅力。如龙门奉先寺,凿建于唐高宗时代,是龙门石窟造像中规模最大,整体设计最为严密,艺术水平最高的一处造像。主尊为坐式,头高4米,耳长1.9米,波状发髻,面圆润丰满,眉高而长,形如初月,目广长有神,目光凝视前下方,鼻直宽厚与广额通连,口角微含笑意,显示出内心的宁静、胸怀博大而充满自信,给人以慈祥、亲切、崇高、稳重之感。表情含蓄、神秘莫测,似笑非笑,严肃中流露着慈祥,慈祥中又包含着威严,可亲而不可近,有神圣不侵犯的威势。既有男性的阳刚之气,又有女性的温柔之美。这是一尊具有佛的神秘性与人世间最高主宰的无尚权威性的集合体,是神性与人性完美结合的典范。
二、 环境与心境的结合
石窟艺术,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环境的艺术。环境可为石窟造像提供合适的场所,烘托造像的艺术效果。石窟环境几乎无例外地都选择在远离闹市的山清水秀之处,环境本身就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与佛教绝情洗欲,向往彼岸佛国净土的主张相合拍。如敦煌莫高窟,在茫茫沙漠之中,鸣沙山下一湾溪水环绕,树木繁茂,绿草如茵,沿山开窟造像,佛国净土的幽静美丽,会给千里跋涉越过荒漠前来朝圣的信徒们以强烈的感受,好像他们真的来到另一世界。石窟位置的选择,也会给礼佛者造成感情震动。如龙门奉先寺、宾阳中洞,凿建在龙门西山南部山腰,朝拜者需要走一段山路,到山下还须沿山坡小路攀登,才能见到造像,路途的艰辛,会加重礼佛者的虔诚,更充分地酝酿感情。想急切朝拜佛像而不能立即见面,经过跋涉攀登,造像突然出现在面前,灵魂一下子就会被征服。
石窟形制与造像的结合,也会造成一种气势,给礼佛者以感染。如云冈18窟,窟室模拟平面椭圆形空窿顶的草庐形式,洞进深很小,立像高十几米,气势雄伟。礼佛者进洞只能仰视,身后无退身余地,这样就造成主尊特别高大,自己特别矮小的效果,佛的威严神秘自然会更加突出。
三、 佛门等级与造像布局
佛国世界等级森严,以佛为中心。佛教义宣传的是众生平等,但在佛教艺术形象的处理上却采取不平等的形式。佛居于中心地位,形体格外高大突出。、、、等等,按等级逐渐低矮,侍立两旁, 如众星托月。佛,佛陀的略称,按佛教教义为觉,是佛门修行的最高果位,按八十种随形好的规定,佛,人无能见顶,故佛头顶长出一个高高的'内髻',面带慈祥之气。'刚强之人见则调伏,恐怖者见即安稳',故佛又有威慑之气。'鼻高圆直而孔不现',故佛像鼻梁与额直通,显得智慧广大,把仅仅用于呼吸的鼻子与思维部位连在一起,成为智慧的一部分,鼻孔不现,既体现佛教教义,又保持了形体的完美。佛大多为坐式,连底座呈金字塔形。菩提是助佛弘扬佛法的得力助手,其修行程度仅次于佛,其形象在形体上低于佛而高于其他。五官较佛略小,面容较少威严之气而多含微笑,姿态也不像佛那样正襟危坐或傲然挺立,体态动势多婀娜之势,富亲切感。弟子是比菩萨还为低一等的弘扬佛法者,最常见的是迦叶阿难,一老一少。在个头上比菩萨再矮一等,其形象多带人情味。迦叶饱经风霜,皈依佛门,
形象虔诚、朴实、自然;阿难年轻聪敏、英俊,巧于应变。按佛教教义,就佛而受教育者称为弟子,故弟子对佛教已有透彻理解,因此,其形象既带有常人气质又与凡人不同。天王、力士再矮一等,性格多暴怒,精神气质与佛、菩萨、弟子的安静、平稳形成对比,反衬佛的慈祥和伟大。
四、 装彩与眼神
石窟造像最初都是装彩的,花花绿绿,效果强烈。以颜色区别等级,造成不同的感觉。石窟雕像的目光都比较固定,凝视一个方向,这与希腊雕刻目光大都分散游离,避免死盯一处的情况恰成对比。这是由于雕像的用途不同所致。希腊雕刻大多摆在露天公共场所,它要与四面八方来的观众'对话',故目光不能死盯一处。而石窟雕像被限定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无须与更多的观众'交谈',其交谈对象就是前来礼佛者,轮流接待。要使对方感到亲切,表示愿意与之交谈,故目光不能分散,要集中在礼佛者下跪的地方,好像他在专心倾听对方的诉说。五、 象征性与艺术处理
佛教艺术是一种象征艺术。象征当然需要一种可视形象,但其更深层的含意并不能从形象本身直观地看出,而是需要就形象所暗示的一种较为普遍的意义方面去领悟。佛教形象意在引起崇奉者的崇高感,从而轻视自身,向往佛国世界。崇高是伟大心声的回响,是对被崇拜者的尊敬、迷信。因此,佛教形象与生活原形明显有别,'无能见顶'是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