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代的陶瓷器。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古及河北等地都曾有发现。具有鲜明的地方色彩和独特的民族风格。辽代陶、瓷器制作基本承袭唐代陶瓷工艺,和北宋中原地区的陶瓷制作工艺属同一系统,低温釉陶以单色居多,三彩陶器亦称“辽三彩”。此外有黑瓷及绿釉器等。有些器形具有契丹族的民族特色,如鸡冠壶、长颈瓶、凤首瓶、穿带壶、鸡腿瓶、海棠花式长盘,注壶等。巳知烧造辽瓷的窑址有:内蒙古巴林左旗林东镇的“林东辽上京窑”,“林东南山窑”、“林东白音戈勒窑”,内蒙古赤峰市的“赤峰缸瓦窑屯窑”,辽宁辽阳市的“辽阳江官屯窑”及北京市西郊的“北京龙泉务窑”等等。辽代瓷器以白瓷和彩色釉陶(即“辽三彩”)为主,处于唐、宋瓷器的过渡阶段。辽瓷的部份器形带有契丹民族的特色。
黑龙江、吉林、辽宁、内蒙古及河北等地都曾有发现。具有鲜明的地方色彩和独特的民族风格。有白瓷、黑瓷和低温釉陶等。白瓷以仿定为主,胎致密,色纯白。晚期白釉黑花较好。低温釉陶以单色居多,三彩陶器亦称“辽三彩”。器物造型有其独创的风格,如凤首瓶、长颈瓶、鸡腿坛和鸡冠壶等,都是中原地区所罕见。有些品种的造型来自契丹族传统的皮容器和木容器,如鸡冠壶造型具有明显的皮革容器的痕迹,有的甚至把皮条、皮扣、皮雕花、皮绳环梁都一一表现出来,清楚地保留的游猎生活的形迹。
辽瓷,是我国古代陶瓷史上一朵意蕴迷人的奇葩。它是辽代在继承唐朝的传统技术,吸收五代和北宋中原地区的新工艺的基础上又发展创新的一种独具特色的陶瓷。其白山黑水般鲜明的地方色彩和浓郁的游牧民族特点,反映了古代契丹族勇猛、刚烈、剽悍的部族气质,是当时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生活的凝聚和缩影。在契丹人的祖居之地——辽河源头老哈河(土河)流域,近些年来,零散地出土过许多精美的辽瓷……
初识辽瓷,是在平泉博物馆的辽史展室。当目光与那些神秘古朴、造型独特的瓷器相碰撞,只觉一股遥远的气息温润地漫了过来。似曾相识又全然陌生,十分久远又非常切近。那釉汁纯净的黄色瓷盆,草绿色的提梁鸡冠壶,颈下有两道弦纹的白釉鸡腿坛,腹大颈长瓶口呈碟形的凤首瓶,以及素面薄胎的瓷碗……给人一种莫名的沉迷之感。
从此,辽瓷便成为心中一份美丽的珍藏。
目光仔细地品读、观赏、摩挲这些幽远地载着古代而来的瓷器,眼前总会在追忆和神往中恍然幻化出一种置身其间的熟悉。
这些瓷器当年都是披发左衽的契丹人在这片土地上简朴生活的普通拥有。千百年后被农人在民间偶然遇到并挖掘。当上世纪八十年代文保部门搞文物普查,到老哈河流域各个小村征集文物,人们纷纷把这些宝贝拿了出来。杯盘碗盏、碟盆盂盒、壶瓶坛罐……这数百件精美的辽瓷,数以千计的辽瓷残品和标本,演示过当年辽代一幅多么立体而又庞杂的社会生活图景啊。
不管是装酒,盛水,储存马奶和牛乳,还是用作餐饮,那些茶、绿、黄、褐、青、白和三彩等器形纹饰繁杂、颜色用途不一的瓷器,都曾在各自的位置上富有灵性地陪伴过人们的生活。可以想象,当一个弥漫着水汽的早晨悄然来临,土河居民的日子也静静绽放在毡帐内外的瓷光之中;健美的契丹女子背起长颈瓶到河边取水,闪烁不息的水波漫过瓶沿,溅湿了古代的一片阳光;打猎男子背起箭囊跨马而去,背上斜背的那只装满了水的鸡冠壶格外耀眼;一大户人家的毡帐里,一男侍已立身恭候在陈设有盛满食物的桌旁,等候主人到来,桌上的盛食器品类上乘,釉色簇新……
凝望辽瓷,心会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美感。尤其是那些鸡冠壶、鸡腿坛、长颈瓶和三彩盘等辽代特有的瓷器,其特别的形制,丰富的装饰,新颖的釉色和精致的工艺,无不给人一种深深的造型美和意蕴美。
辽瓷里自然属鸡冠壶(辽代称马盂)最典型。其形制大体经历了从矮粗向细高,由阳刚向挺秀的演变过程。反映了从游牧向农耕生活过渡中契丹人审美价值观念的变化。
最早的鸡冠壶是仿自皮革缝制的皮囊,壶体扁圆,腹部靠下而且隆起,极像装了液体的皮袋,所以人们又称之为皮囊壶(因便于马上携带,又称为马蹬壶)。共显要特点在于,壶身上有一条今天看起来原始而简单的线条和仿皮子缝合的针迹,这是契丹人对马背生活的一种情感化的表达。尽管后来鸡冠壶几经变化,扁身单孔变为扁身双孔,上部装饰成类似很漂亮的马鞍形状,壶身前后两面出现装饰纹样等等,但在壶的外周边仍刻画着那条具有象征意义的缝线,这条独特的装饰线一直持续到辽晚期才完全消失。
但鸡冠壶的衰落从辽中期就已经开始了。圣宗时代的辽中期以后,深受汉文化影响的辽王朝由尚武转向修文,这一社会变革也突出地反映到鸡冠壶的造型上,壶身变高,下部变圆,风格纤巧细秀,渐失马上携带特点。至辽晚期,其壶体之圆,壶身之高,和管状注嘴的细高趋向,已使鸡冠壶朝居室使用的注壶方向发展,彻底脱离了以前鸡冠壶的使用价值。
一种文化的生成和消解与社会生活的演化竟是这么相符相成,丝丝入扣!
在老哈河流域出土的各类鸡冠壶,就囊括和记录了这种社会变迁的历史过程。
三彩器,也是辽瓷中独具特色的一种。与华丽细腻的唐三彩,明净素雅的元明青花相比,它则显得纯古浑厚。这种仿唐代和渤海三彩,工丽精致,意蕴独特的辽瓷,是辽中期严禁以金银器随葬后发展起来的。其黄、绿、赭三色的巧妙搭配,显得色彩绚丽,斑驳灿烂,有如五彩云锦一般迷人。尤其难能可贵崐的是,它把唐代用作丧葬用途的冥器改变了功能而主要用于现实生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
辽代工匠崇尚写实与表意兼具的风格。他们把卷草、梅花、牡丹、菊花、莲花、鸟、鱼……通过刻、印、划、彩绘等多种手法在陶瓷上艺术上表现出来,蓬勃自然,生气涌动。我见过一件别致的辽代三彩长盘,就是一个绝佳的彩绘作品,它是先在陶胎上用类似划花的技法,勾画出图案线条,然后在其间施以相应色彩,最后低温烧制而成。盘中排列着三朵正在盛放的海棠花,在周围卷草花纹的映衬上,熠熠夺目,美艳动人,从那几组弧线组成的两侧对称的盘沿,宛如感到那水的波动和荡漾,而那三朵鲜嫩的花便似飘浮在铺满水草的波面上,弥散出一种湿润的淡淡的清香。
对自然生命的敬畏和深情,是辽瓷透给我们的一种朴素的思想。这思想使辽瓷的世界,也许远比我们的想像更丰茂。在一本叫做《古瓷探妙》的书上,我甚至还见过这样一幅人物漫画,它是画在一件辽代瓷罐上的,据说这是中国最早的漫画了:两只小脚支撑着一个没有上肢的皮球般圆圆的身子,皮球上扣一个似在摆动的纱帽翅,笔法简括,风格诙谐,显得十分时尚现代,让人忍俊不禁,与今人漫画可谓异曲同工。古人的幽默感自那时就开拓为一个艺术的新画种,并且把它表现到辽瓷上,想来真是令人崇敬。
火为精灵泥为胎。辽瓷之妙,妙在韵味。那是一种北方土地的风土之味,它率直粗犷,朴拙巧慧,沉实敦厚,意远蕴深,飘弥着一股浓浓的草原游牧情调,着实让人回味不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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