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海子生平的介绍,不能不提海子之死,兹将“亦凡图书馆”《海子诗集》中收录的有关海子自杀前后的文献(http://www.shuku.net/pinglun/h/5593.html)整理补充于此。
海子的遗书
不是遗书的海子
今晚,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是和这两个道教巫徒使我耳朵里充满了幻听,大部分声音都是他俩的声音.
他们大概在上个星期4那天就使我突然昏迷,弄开我的心眼,我的所谓“心眼通”和“天耳通”就是他们造成的.还是有关朋友告诉我,我也是这样感到的.他们想使我精神分裂,或自杀.今天晚上,他们对我幻听的折磨达到顶点.我的任何突然死亡或精神分裂或自杀,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一定要追究这两个人的刑事责任.
海子
89.3.24
另外,我还提请人们注意,今天晚上他们对我的幻听折磨表明,他们对我的言语威胁表明,和我有关的其他人员的精神分裂或任何死亡都肯定与他们有关.我的幻听到心声中大部分阴暗内容都是他们灌输的.
现在我的神智十分清醒.
89.3.24 夜5点
校领导:
从上个星期4以来,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因暴徒常远残暴地揭开我的心眼或耳神通引起的.然后,他和孙舸又对我进行了一个多星期的听幻觉折磨,直到现在仍然愈演愈烈地进行,直到他们的预期目的,就是造成我的精神分裂、突然死亡或自杀.这一切后果,都必须由常远或孙舸负责.常远: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孙舸:现在武汉.其他有关人员的一切精神伤害或死亡都必须也由常远和孙舸负责.
海子
89.3.25
爸爸、妈妈、弟弟:
如若我精神分裂,或自杀,或突然死亡,一定要找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常远报仇,但首先必须学好气功.
海子
89.3.25
一禾兄※:
我是被害而死.凶手是邪恶奸险的道教败类常远.他把我逼到了精神边缘的边缘.我只有一死.诗稿在昌平的一木箱子中,如可能请帮助整理一些.《十月》2期的稿费可还一平兄,欠他的钱永远不能还清了.遗憾.
海子
89.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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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名诗人,《十月》杂志编辑.
关于海子(查海生)——常远致有关部门
关于海子(查海生)──致有关部门(此文是发现海子失踪后,有关部门向常远调查时,常远所写的书面材料.)
(1)我与海子(查海生)一直都是关系比较要好的朋友.
他是一个聪慧过人、学贯文理、思想深邃、奋世嫉俗、心地善良、无拘无束、对日常琐事满不在乎、充满浪漫气息的人,但在面对我们这个现实的社会系统时,有时也会表现出一些思想单纯、思考问题过于简单的倾向.在夏天,他常常独自1人行走在昌平的街道上,嘴里嚼着西红柿或大葱,双眼透过镜片茫然地观察着市井万象,头脑中却在冷静地思考着人类乃至所有生命存在的意义……这些,就是海子给我留下的基本印象.
(2)我第一次知道查海生的名字,是在1984年.从1981年底开始,我与几位大学同学不满传统法学的沉闷,在西北政法学院(西安)开展了同志提创的法治系统工程探索,并有幸得到了钱学森同志的热情鼓励和支持.1983年,我们创办了文理交叉探索刊物《探讨》.
1984年,《探讨》收到了胡希平从北京寄来的中国政法大学第1届法治系统工程学术研讨会论文.一篇署名“查海生”的论文,运用(Catastrophe Theory)分析人类社会系统,富于创造性地探讨所有制、国家和法律的起源方式,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后,我们曾有几次书信往来,我给他寄过《探讨》编辑部整理的几本系统科学方面(也包括突变理论与耗散结构理论等)的文献索引资料,并讨论过突变理论在人类社会系统定性-定量相结合研究中的应用.
1985年4月,我到北京参加第一届全国法治系统工程学术讨论会,才第一次见到了查海生其人.大家告诉我说:他已是著名诗人,“诗名”海子.
1985年7月,我来到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任教后,住在昌平西环里15号楼5单元6楼601号,而海子则住在同一单元的3楼302号.因我们都较早地参与了/在法治领域的应用研究,加之住同一单元,以及对(他对东西方多种宗教都有深刻认识,但非常推崇西藏文化)和的兴趣,自然会有许多共同语言.我们经常互借书刊,一起看电影、吃饭、谈天说地.他还给过我一本1985年第8期《民主与法制》杂志,上边登载了钱学森同志、教授与我在一起交谈的照片,这使我在心理上感到与他很贴近.
中国政法大学昌平校区建成后,我们仍然住在同一栋楼——家属区4号楼(我住2单元102号;他住3单元301号),但彼此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除了有几次他请我帮他到我院电脑机房打印一些他的诗作,及在中国政法大学昌平校区“兰屋”喝过几次饮料外(我们共同的好朋友孙理波基本上都在场),我与他的交流形式几乎都是在马路上偶然碰面聊聊.
(3)这次,大家告诉我海子出了事情、失了踪,并留下奇怪的“《遗书》”,说我用什么“特异功能”给他造成种种幻象来暗害他.我听了之后,感到非常震惊和不可思议.
最不可思议之处在于:这些年来,我在与海子的整个交往过程中,从未与他闹过任何别扭,没吵过一次嘴,关系一直很好.这一点,中国政法大学的孙理波、姚新华、陈之恺、胡希平、熊继宁、冯章等以及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的罗振洲、韩荣贵等都可以证明;他们也是海子的好友.而海子,却突然间视友为敌了!真令人无法相信!
(4)我最后一次遇到海子,大约是今年开学后不久.他神采飞扬地对我说:他又去了1次西藏,“偷”回来了一尊练功用的本尊佛像,还有其它一些“好东西”,并在西藏的山上“闭关”修炼了静坐,到回来时已经把钱花了个净光,现在“穷极了”,临时到商店买个东西都没钱(我记不得是要买什么了).我当时还顺手掏出身上仅有的5元或10元钱“赞助”给了他.
再往前的会面,可能就是今年放寒假前的一天,我在中国政法大学昌平校区家属区食堂附近遇到他.当时我还骑自行车带了他一段,他又与我谈论起和气功.我建议他发挥“内行”的想象力,写一部既有优美诗歌语言又有“非想非非想”神秘奇境的哲理-科幻型,探索人类生存与发展的终极意义.他说以自己当前的水平恐怕一时还写不了,况且影视科技还有待进一步发达到足以表现这些东西的程度……
(5)我盼望有关方面务必努力尽快找到海子.只要找到他,就能够把这件事情彻底澄清;否则,必将给我徒添数不清的麻烦.
(6)以前,在钱学森同志指导下从事人体科学有关工作期间,我曾遇到与出在海子身上的这件怪事类似的两件事:
一是贵州的一位科研人员一直在说他受到台湾特务用武器的攻击,给他造成种种,还对他发出指令,令他无法忍受和生存.此案的材料,几年前曾转到我手里,我整理后交给了国家×部×局主管有关事务的×局长或×处长了.
二是北京的中国佛教协会图书馆的吕铁钢先生(精通藏语,翻译出版了大量藏传佛教密宗经典),一直说自己在练藏传佛教气功时有“魔”在折磨他,使他无法活下去,让我为他“驱魔”.此事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的罗振洲教授(他是藏传佛教密宗“”即“”贡噶活佛体系的正宗传人之一.)和邰雁虹老师(罗振洲夫人)知道.
在此,顺便提及以上二事,供有关部门参考.
中央政法管理干部学院※
常远
1989年3月26日晚
(※现已并入中国政法大学)
重要文献:
◆ 海子:《海子的诗》,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4月第1版。◆ 西川编:《海子诗全编》,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2月第1版。
◆ 崔卫平:《不死的海子》,北京: 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3月第1版。
◆ 燎原:《扑向太阳之豹——海子评传》,南海出版社,2001年4月第1版。
◆ 燎原:《海子评传》(修订版),时代文艺出版社,2006年1月版。
附:《春天,十个海子》
春天,十个海子全都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到底是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你被劈开的疼痛在大地弥漫
在春天,野蛮而复仇的海子
就剩这一个,最后一个
这是黑夜的儿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
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乡村
那里的谷物高高堆起,遮住了窗子
它们一半用于一家六口人的嘴,吃和胃
一半用于农业,他们自己繁殖
大风从东吹到西,从北刮到南,无视黑夜和黎明
你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