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树为冼太冯宝证婚②

■陈文操

在化州地，民间一直流传着冼太夫人与冯宝结婚时，以橘树为证，取其坚贞的故事。

据说，冯宝到适婚年龄时，他的父亲罗州刺史冯融决定为儿子聘婚。当其时，他选中了俚族女首领冼英。这个冼英（即冼太夫人），真可谓一个奇女子，自小便长得漂亮，而且聪明贤惠，多有智略，文武全才有大志，不同凡人。而且冯融深深洞知，儿子冯宝作为高凉太守，要想政令在高凉大地施行，便非娶冼英为妻不可。冯融和儿子冯宝一商量，却不料冯宝亦仰慕冼英芳名，早有此意，只不过碍于是汉俚两族，不便向父亲提出罢了。于是，父子俩一拍即合，便决定选吉日，正式向冼氏求婚。

其时正值农历新年初三，一早，冯融就叫管家在马上捆扎了礼物担、盒，父子俩带领二十多骑随从，纵马向俚寨而去。

到俚寨，入冼府，说明来意。冼英听了，心中一阵暗喜。她其实也一直暗慕冯宝大名已久，眼见冯宝长得身躯伟岸，面目方正，肤如白玉，腰悬宝剑，英气闪亮，一颗芳心已情定了冯宝。而冯宝见眼前的冼英，生得俊眼修眉，身材丰满，粉面含春，丹唇如画，英姿飒爽间却含万千柔情，心头不禁一阵震动。但为了一试对方的真情真心，冼英决定按照俚家风俗，在三月初三日，在宝凤山上建青寮，搞歌舞会，托寄爱情信物，情定终身。而冯宝也想一试未来妻子，当下便约定俗成。

阳春三月，初三吉日，正好天朗气清。这宝凤山，山秀林幽，坡宽草绿，山稔花、木棉花、蝴蝶花、金银花、野牡丹等竞相开放，天香炉、太子参、半边莲等各种草药也争相斗艳，间有山雀低飞，鹧鸪唱鸣，猄鹿飞奔，最令人振奋的是，山上有棵被当地人称为南方圣树的橘红树，适好花期，朵朵洁白的小橘花，如白雪般点缀其间，花香诱得蜂蝶纷飞，诱得人如痴如醉。站在山上，遥望罗江如银链，白帆点点，间有甜美歌声飘来，实乃天然造化的美景，妙不可言。

冼英所搭的青寮，共二层，别出心裁地倚在橘红树旁，一层留空，二层寮内用木板为床，干草为垫，草席为褥，面积十一、二平方米，寮上还恰到好处地饰有各色山花。三月三日这天，俚家的青年男女，聚会宝凤山上，敲铜鼓，吹竹箫草叶和芦笙等，载歌载舞，到了晚上，便开始了会情人入住青寮的宝贵时光。太阳渐渐西下，晚霞推人动情，但冯宝的身影还没出现。冼英倚在橘红树旁，望眼欲穿。当她再次爬上青寮时，她看到了冯宝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只见今日冯宝，椎髻雉翎，葛布俚服，腰悬宝剑，还手捧一小银匣。冼英见了暗喜，加上此地的激越歌声，诱得她不由自主地跳下青寮唱出：阳春三月三哩！好个冯宝，他见冼英唱起了俚歌，竟也用俚语和唱：百花开满山啰！妹爱橘红子呵！冼英深情地唱。郎爱橘红花呀啰！冯宝动情地唱。冼英和冯宝，口答俚歌，竟不知不觉牢牢地牵住了对方的手，四目含情，幸福极了。冼英面如桃花，羞答答地说：冯太守，我爱你！为了表示我纯洁坚贞的爱，我特地在圣树橘红旁搭寮，这橘树是仙人所植，四季长青，其花果是除咳喘良药，为民间圣树，我用橘树以示对太守的爱！冯宝听了，心头一阵激动，他兴奋地打开随身带来的小银匣，从匣里取出两颗金漆漆的橘红果，说：冼首领，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看，这是镶有你我名字的两颗橘红干果，这橘红，不但能为万民造福，更寓意爱情高洁坚贞，实乃天作之物。咱们一人一颗，随身佩戴，至死不渝！他们决定，以橘树为证，取其坚贞，拜橘红树为月老，指证他们的婚姻。

拜完橘树，冯宝随手摘下一朵小橘花，插在冼英的头上。冼英撒娇般伏在冯宝胸前。冯宝一把抱起了自己心爱的姑娘，朝青寮而入。夜深沉，新月一弯，星光数点，好一个共坠爱河的夜晚。寮外，连橘红花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