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遗疯-现象
申遗疯
北京时间2010年8月2日4时48分,中国丹霞地貌和河南登封天地之中建筑群如愿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中国丹霞地貌是一张极为昂贵的世遗门票总耗资超10亿元。其中,率先提出全国丹霞地貌联合申遗的牵头者,也是捆绑申遗成功的六大景区之一的湖南崀山,正是新宁县所在地。 在老百姓眼里,新宁县经历的是一场豪赌,申遗所付出的10亿元代价中,该县承担了4.5亿对于年财政收入在2008年才刚刚突破2亿元的小县城而言,这样的破釜沉舟,实在令人心惊。
公开数据显示,山西五台山风景区整治搬迁等就花费8亿元;河南登封的天地之中,政府9年花费了8亿动辄几亿的申遗成本在中国诸多地区早已司空见惯。[1]
申遗疯-中国热情
据国家文物局公布的数据,目前列入中国世界遗产预备清单项目的精确数字是35个,而多项目捆绑的中国申遗模式意味着这一数字所囊括的景点多达100个,申报工作最乐观估计也要半个世纪才能完成那些仍在申遗下游孜孜不倦做着努力的城市,尚不在此列。
遗产保护
2010年端午,江苏苏州和湖北秭归两城之间关于何人、何地是端午节起源的一场口水仗引发社会关注。端午节归属之争,是当下中国各地文化遗产争夺战中的一例,更是中国申遗链条最下游的真实生态写照。
从炎帝、尧帝、舜帝,到老子、姜尚、皇甫谧,再到诸葛亮、赵云、李白、曹雪芹,乃至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如西门庆等名人故里纷争四起。而新版《三国演义》电视剧近期在全国的热播,更让诸葛亮究竟躬耕于何处的问题提上案头,让河南南阳、湖北襄樊(古襄阳所在地)和山东临沂三地再掀争论。
若将名人故里争夺白热化放置于中国申遗热的大背景下衡量,这一怪现状便有了合理解释绝非社会经济发展后传统文化热情的苏醒,而是强大的经济利益驱动下的资源经济博弈有数据显示,仅各地围绕炎帝故里的经济营销,从生态文化、生态宜居到低碳环保、循环经济,投资总额就突破百亿大关。如此大规模的投资所要求的回报如何收回?不能不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有趣的是,相对其他国家相对冷静的态度,中国景点惯常做法是年复一年申报,例如2010年入选的天地之中便是2009年落败的嵩山。[1]
申遗疯-利益
建造于古罗马时期的哈德良长城至今保存完好,是英国文化遗产保护的样本。
不可否认,申遗成功对地方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显而易见。公开数据显示,1997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平遥古城,1998年门票收入从申报前的18万元一跃至500多万元,翻了近30倍;云南丽江古城在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后,其旅游综合收入达到13.44亿元,占丽江国民生产总值的50%。而统计数据显示,目前国内旅游收入以平均比GDP增长率高2~4个百分点的速度向前发展。
当旅游成为一项产业,其价值通过数字实现直接量化,由此,便不难推断,为何各地政府对申遗趋之若鹜,视其为翻身良机。在各方利益驱使下,申遗早已成为官员政绩和地方财政收入实现飞跃的引擎犹如一声芝麻开门,富矿世界的大门洞开,名利钱财源源而来。[1]
申遗疯-弊端
如果为世界遗产算一笔最简单的账,就会发现,所谓旅游带来资金回笼,却往往是另一轮恶性循环的开始上涨后的高票价可谓申遗后最直接的经济回报,宾馆、酒店、娱乐场所等各色服务设施可带来进一步深层消费,商店、步行街修得越多物质消费就越兴旺每一张人民币的回收,都以人文景观或者自然风光被破坏为代价。
有报道称。自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后,平遥古城就深陷公务接待之困,一年最多公务接待10万人次,仅门票一项就少收入1200多万元,不堪重负。另据透露,尽管申遗成功已经十年有余,平遥仍然因缺乏保护资金导致城墙坍塌,若要为古城开发所需的新城开发及古城搬迁,至少还存在20多亿元的资金缺口。
另一个案例是,山西五台山申遗成功后,旅游收入不升反降。无独有偶,《人民日报》也曾披露,贵州荔波和云南石林、重庆武隆捆绑成功申报中国南方喀斯特世界自然遗产后,名不见经传的小县荔波为此背上高额债务,未来10年中还须投入巨资用于遗产地保护。
丽江纳西族作家、成都晚报副刊编辑白郎用哀荣备至来形容眼下的丽江:名气和利益使其富足,但也使其虚空。在这座昔日居住着四万余原住民的古城,如今纳西族人已属稀有,日夜被摇滚乐震击的丽江,已是成就艳遇的大酒吧。
丽江的悲哀,同时也是中国世界遗产现实境况的悲哀。
从武当山失火到张家界乱建,从泰山修索道到都江堰争坝,至今,国内几乎很难找出世遗保护典范,却到处都是负面教材三江并流建大坝问题,被世界遗产委员会警告;北京故宫、丽江古城、西藏布达拉宫被要求整顿;武陵源只重迎客,无视保护,景区内宾馆等旅游设施泛滥,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严肃批评;西安兵马俑一年好几亿的门票收入,但是用在景区维护上只有几百万。[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