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树木真实地活着,在神话中出没,在观念中穿行。树木承载了太多人类的经验,是我们与自然,与非自然紧密相连的纽带。世界之大,文化各异,从古至今,树木从来就不是历史舞台的配角。一树一木,仪容堂堂,意蕴玄妙,形态俊美,已让无数文人墨客才思泉涌。
本书引人入胜之处在于对树木意义和使命的深探,既深挖内涵用途,又作意象拓宽引申。从苹果树、桦树、雪松、桉树,到橡树、柳树和紫杉,一路探来,我们遇见埃及树之女神哈索尔,为众生分撒补给,敬畏那献给宙斯的擎天巨橡,叹息伊甸园中的亚当和夏娃偷尝了智慧树的禁果,感动佛陀顿悟于菩提之下,我们也幻想食一颗西王母长生不老的寿桃,欣赏过伦勃朗名画《三棵树》,再对威廉 布莱克笔下的恢弘意象叹服……
书籍特色
★ 大英博物馆公众参与高级顾问、书画部副主任弗朗西斯·凯莉撰写★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副研究员刘悦笛作序
★ 本书是2012年英文版《The Tree》的中文译本
★ 四色印刷,装帧精美,知识性、趣味性俱佳,也是珍贵绘画创作参考资料
★ 为读者呈现出一部“树文明”简史
1.本书为引进大英博物馆出版之著作,内容较为权威。
2.本书专注讲树的起源、树与人类文明的关系,以及介绍诸多关于树的文物,知识性、趣味性俱佳。
全书四色印刷,装帧精美,阅读体验佳。
在中西方之间:树的“神话”与“意义”
这本图文并茂的书,所展示的就是人之树的“两个M”——“意义”(Meaning)与“神话”(Myth),毫无疑问,无论是树的意义还是树的神话,都是人类赋予树木的,而不是树木本身具有的,但先天属性与后天人化之间必然会形成相互匹配的关联。
原始人类可以通过树“通灵”,所以在人类早期史上有过大量的关于树的“神话”。如果读者都看过卡梅伦的电影《阿凡达》,就会对那棵巨大的“通神树”记忆犹新,Navi 族人通过自己的感受器(辫子)与神树相连后,借助神树的力量以获得启示与能量。这其实是对原始人类文明“树崇拜”情景再现,玛雅文明中的巨树就有这种“绝天通地”的巫术功能。
我曾在墨西哥游历,惊奇地发现,玛雅文化确实与华夏早期文明有太多近似之处,其思想核心是“巫的传统”,这与华夏文明同属天人相通的“一个世界”的世界观,苏美尔文明与此后欧洲文明才是此岸与彼岸分离的“两个世界”的世界观。树在玛雅文明中就成为了沟通天人的“灵媒”,这与四川广汉三星堆的青铜神树何共相似,该青铜神树代表东方的神木“扶桑”,铜树上站着九只太阳神鸟。
众所周知,华夏文明历来重“天人合一”与“民胞物与”,树在农耕文明中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和“价值”。早在《诗经》当中,就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的名句,诗句中的杨柳是中国人抒情达意的文学意象;孔子中有句话“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此处松柏的万古长青、苍劲挺拔、刚直不阿间接成为儒家道德的物化象征。
在中国古典文化当中,树的形象经常出现,也成了华夏文化的“符号”和“象征”。在元代山水画之后,画中树木常常以“一枯一荣”的面貌出现,这并不仅仅是为了枯笔与润笔的比照,更是阴阳协调与互动之智慧的显现。在绘画、陶瓷、家具、文玩当中,树更成为一种文化上的“隐喻”,被赋予了以吉祥向善为主的民俗意义。当然,华夏民族的“实用性”
品格,也使得金钱榕成为“摇钱树”的代理者。更有趣的是,由于世界观和文化观的差异,中西方对待树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在基督教传统当中,“夏娃诱惑”的故事根深蒂固,夏娃由于在伊甸园被蛇诱惑而偷食了苹果树上的禁果,由次世人知道了“羞耻”,亚当夏娃获致了负罪感。美国人类学家贝内迪克特(RuthBenedict,1887—1948 年)就此归纳基督教文化是一种“罪感文化”,而相形之下日本文化则由羞耻心所推动而成为“耻感文化”。但事实并非如此断然二分,如盎格鲁- 撒克逊的英格兰和多元文化混血的墨西哥,在基督化之后皆仍保存着耻感的社会大众心理。
当今中国思想家李泽厚则认为,与西方的“罪感文化”比照,中国文化乃有乐天派取向的“乐感文化”。但是,中国儒家的伦理传统仍要人“知耻”:“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以礼法来德化万物,百姓不仅要遵纪守法,而且引以为荣。松柏之类的“比德”手法,其实就是将高尚的道德与树木品性进行伦理类比,所求的乃是“善美交融”。
与中国的“伦理本位”传统不同,欧洲还有一个强大的“科学传统”,这就使得树木也
被纳入到近现代的植物学体系当中。《树灵》果然是西方学术普及的产物,它也从知识论的角度描述了树木的基础知识,在本书“树木馆”章节,更是将进入文明视野的树木形态进行了划分,就好似中药铺子里面的药匣子一般,将各种树条分缕析地进行逐一研究,这恰恰与中国那种模糊思维的传统形成了对峙之势。实际上,每个树种内部的文明都是相当错综复杂且引人入胜的,无论是广泛分布在北美、欧洲的桦树,还是生长在海拔几千米的喜马拉雅雪松;无论是佛陀在菩提树下修得觉悟,还是象征永生的蟠桃树,皆形成了自身的“自然—文明史”,只要您耐心阅读,就会发现《树灵》如此书写的高妙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