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作为一部孔门哲学思想和政治主张记录的语录体着作,具有明显的“政论”色彩和崇德重用的特色,用现代观念的先入之见来评价其文学性,引述西方话语方式评说其艺术特色难免未达一间的隔膜感,因为具有文学价值与文学作品毕竟有所区别。因此,不从既有概念出发,针对研究对象的实际,实事求是地揭示其特征与风貌,应是《论语》散文艺术研究的题内之义。
铁民、少康、光烁《关于古典散文研究的二三问题》一文认为,从形象、情感等概念入手来评价《论语》的文学价值,“是把路子走窄了”,因为“它不甚切合我国古代散文的实际情况”。[34]吴景和认为,《论语》虽然“渗透着作者的生活和美学理想,具有较多的文学品质”,然而其中的不少篇章,“并不是通过具体的感性形象形式来反映客观事物,而是着力于分析具体的个别现象的一般性质,运用逻辑概括来反映世界的”,“整部《论语》充溢着学术论文的气息”。[35]虽然切中某种实质,然作者浅尝辄止,未能展开论述,况且《论语》的语录体的着述方式,限制着它的“学术论文的气息”和“逻辑”性,因而与后世的政论文、学术论文毕竟有较大差异。李人纪《〈论语〉说理的写作成就论析》一文,[36]把《论语》定位为一部“孔子讲学论政”的“说理性散文”,并且从说理散文的发展状况着眼,比较深入地论述《论语》说理方面的写作成就。作者认为,《论语》在说理方面有三个明显的特征,第一,它是一家之说,虽然没有构成整篇的文章,集中地对某一问题进行剖析和论述,但把散在各章的有关某一问题的言论集中起来,其观点却有着内在的一致性,能从不同的方面、不同的角度说明一个中心问题,因而符合“弥贯群言,精研一理”的论着的基本要求。第二,全书五分之四以上的章节属于说理性质,分别运用直言、假言、选言等判断形式和比、譬、援、推等论证方法,绝大多数章节条贯清晰,具有较强的逻辑性。第三,全书用当时的普通话“雅言”写成,语言明白简练,使用多种修辞手法来说理,比较生动活泼。关于《论语》的逻辑性问题,赵纪彬认为:“孔子根本没有‘类’的概念”。 [37]李文不同意这种说法,并以具体的例证说明,孔门“在逻辑思维方面具有高度的分析能力和概括能力”,表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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