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言意观”是对老子“言意观”的继承与发展,二者都是从“道无”的本体论出发引出其“言意观”的,而庄子“言意观”中最具独创性并超越了老子的就是他的“得意忘言”的思想。庄子在《外物》篇中进行了如下阐释:
“筌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与之言哉!” [3]419
在朱立元、王文英先生的解释中,“得意”之意指体道悟道之意,属于形上超验领域;而“忘言”之言,则是指形下名理之言。[4]178这两方面本属两界,不相交通,因而要想由“言”达“意”,必要从中发现一条道路。朱立元、王文英先生设想了一条道路,符合魏晋以来对“言意之辩”的阐释,也符合读者接受的普遍过程,也就是由“言”入门,先得外在显“意”,即形下经验之“意”,“尽物”之“意”,进而由显“意”跃升至形上体道之“意”,即由浅表之“意”进入“意之所随者”、所指向者――玄妙不可测的超验之“意”。[4]178这是一个由形下到形上的过程,是由浅及表的过程。人们获得了超验之意,就自然而然的放弃了“言”这一表层工具,也就达到了“得意忘言”的精神境界。
然而“主题先行论”却违背了这个动态指向过程,它要求从形上之“意”走向浅表之“言”,不仅作家创作如此,读者阅读也被迫地受到作家由“意”走向“言”的创作方法影响,阅读之初就已了解到作家的创作意图,阅读过程是伴随着衡量作家创作是否符合个人创作要求而进行的,并非从文本得出形上之“意”,而是干涩地读文本之后硬套作家所给出的“意”,文学作品的艺术性就无可避免的降低了。“得意忘言论”中,读者接受本应是“言”在先而“意”在后,(下转第18页)
(上接第16页) 但由于作者受“主题先行论”影响,早已抛出作品的意旨所在,因而违背了读者的自然阅读过程,反而逆潮流而行,读者的阅读过程也受到了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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