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的书法,结体以杨凝式书迹为本,参杂欧之险势,其体态天真稚拙,又来自李北海《岳麓寺碑》及颜鲁公的《麻姑山仙坛记》等,其章法多有杨凝式《神仙起居》之意趣,尤其富有特色的书法体态的天真稚拙常表现为重心偏下的点画组合,这种结字在钟繇一系的书法中常见。其晚年诗中谈到过自己的学书渊源:“草书学张颠,行书学杨风。平生江湖心,聊寄笔砚中。”他书学此三家,虽有时代的局限性。但不可否认也有所学者人品的影响。陆游的传世书迹,除少量的摩崖题名和碑记外,主要是笔札和自书诗卷。《焦山题名》和《重修智者广福寺碑记》为代表的是他的楷书艺术上的成就,前者雄强厚重而近颜体风韵,后者遒逸强健而近欧阳询、褚遂良神采;《玉京行》和《怀成都诗卷》自书诗迹是他行书艺术上的成就。前者学杨凝式而肖似,后者学张芝和羲献,遒严温润;以《纸阁帖》等为代表的自书诗迹是他的草书艺术上的成就,纵逸而不失洒脱,有所取法而又不失自家风神;以《野处帖》、《秦记帖》等为代表的书札,虽随意而不失精妙,一下笔便不同凡响,当是他人品、意致、学问的综合体现。今天我们能见到的放翁最早的书迹,是镇江焦山的摩崖大字,是乾道元年(1165)任镇江通判时写的,此书全规模颜真卿《大唐中兴颂》。当时“隆兴和议”刚刚生效,前线的战备状态仍未松驰,他题云:“烽火未息,望风樯战舰存烟霭间,慨然尽醉。”他愤然于胸的正是南宋统治者认贼作父,甘于偏安,诸将没有像李光弼、郭子仪那样“手枭逆贼清旧京”,可见他的《中兴颂》笔法,自有深意在此。他的经典之作《怀成都十韵诗》书于54岁,点画厚重不失灵动,轻灵之处不显单薄,章法上字字独立,却通篇气势连贯,有苏黄遗风。更能表现陆游富有创造力的是在此幅基调为行书的作品之中,加入了章草的成分,把行书与章草在一贯的气势中和谐统一起来,古拙中含妍媚,风韵独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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