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的想象
《西游记》创作了一个光怪陆离、神奇瑰丽的虚幻神话世界,有真有假,亦假亦真,有佛教的天堂地狱、道教的天宫神仙、民间的土地神、庙王,还有一群各色妖怪。人物塑造上,把人、神和动物原型的特点,巧妙的结合在一起。有浪漫主义的幻想,也有细节的合理和真实。浪漫主义的一个特点是人物形象的塑造。如:老鼠精住在无底洞;蝎子精有个蜇人的尾巴;白象王用鼻子卷人;狮子王一口吞入十万天兵;蜘蛛精的肚脐眼冒出蜘蛛丝,都符合动物的原型,也富有神奇的想象。浪漫主义的令一个特点是夸张的描写方法。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金箍棒可长可短,可大可小;芭蕉扇,可以把人扇出八万四千里,同时又可以含在嘴里;流沙河,飘不起鹅毛;火焰山可以融化任何物品;人参果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等等。显示民族的精神风貌
《西游记》以幻想的形式描绘了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民族,在历险克难的漫长曲折过程中,所显示出的精神风貌,“寻穷天下无名水,历遍人间不到山”,这是它最有价值的地方。孙悟空的机智勇敢、诙谐幽默代表了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唐僧的坚定虔诚、软弱无能则体现了古代知识份子志行修谨,但面对瞬息万变的现实,却缺乏应对能力;猪八戒的贪图安逸、眼光如豆,又反映出传统农民的保守心理。至于沙和尚的勤恳依顺,也折射著中国民众朴实善良的品性。
能夠以一部作品,就如此鲜明地概括民族性格的几个重要类型,在古代小说中确实是少见。它表现了作者对民族素质的深刻反省,也表现了作者希望人的精神境界臻于完美的高度热忱。
语言风格
在《西游记》产生之前,白话小说的发展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但早期的白话小说还相当朴拙,而且个性特点不鲜明。《西游记》则不然,它的语言轻松明快,诙谐幽默,充满激情,风格十分突出。作者的散体敘述语言常采用简短、整齐的句式,造成一种轻快的节奏感,又赋予敘述语言以情绪化色彩,避免纯客观的平铺直敘。作者还大量运用韻文,既有义理的表现,也有气氛的烘托,还有不少人物的韻白。
这些语言的运用灵巧活泼,各臻其妙。如孙悟空就有许多长篇诗白,它们强化了他桀骜不驯的英雄品格。他声称:“你去干坤四海问一问,我是历代驰名第一妖!”、“我也曾花果山上伏虎降龙,我也曾上天堂大闹天宮。饥时把老君的丹,略略咬了两三颗;渴时把玉帝的酒,轻轻了六七锺。”诸如此类,无不韻律独特,情境超拔,充满了自豪与骄傲,极易喚起读者的欣赏与共鸣。
诙谐、讽刺
诙谐、讽刺的语言是《西游记》的一个重要特点。从玉皇大帝、老君、释迦牟尼、阿傩、迦叶、各国的国王都是作者笔下的讽刺对象,如猪八戒挖苦朱紫国王说:“这皇帝失了体统,怎么为老婆就不要江山?”;孙悟空在花果山时说“大王我是老孙,我们都姓孙,是二孙、三孙、细孙、小孙……家孙、一国孙、一窝孙!”散文化、韵文化的语言
《西游记》中的语言是口语化、通俗化、散文化和韵文化。如猪八戒骂孙悟空“破猴子!弼马温!”、“毛脸雷公嘴”;孙悟空叫土地神和老君、玉帝等是“老儿”。同时书中有许多方言,如:“拐呀拐的”、“蹦呀蹦的”、“溜呀溜的”。书中的谚语、俗语也是一大亮点,如“树大风高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大海里翻了豆腐船,汤里来,汤里去”。韵文化的句子主要表现为一些诗词歌赋的咏叹。如第十三回“双叉岭伯钦留僧”的诗句“寒飒飒雨林风、响潺潺涧下水。香馥馥野花开,密丛丛乱石磊。闹嚷嚷鹿与猿,一队队獐和鹿。喧杂杂鸟声多,静悄悄人事靡。那长老,战兢兢的不宁,这马儿,力怯怯蹄难举。”。无奇不有
《西游记》是一部充满幻想色彩的小说,天上人间,殊方绝域,无处不到,无奇不有。幽冥界勾了生死簿就可以永生;黃河、海水可以瓶装杯泻;风雨雷电,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南天门上,哪吒把皂旗展开,日月星辰俱遮蔽了,真是“干坤墨染就,宇宙靛装成”天马行空,随心所欲;火焰山下,用芭蕉扇连煽四十九下,有火处下雨,无火处天晴……幻想与现实相紧扣
《西游记》的幻想又不是凭空虛构的,它是与现实紧密相联的。如书中严整有序的神佛世界,就是尘世间统治机构的翻版,他们也有自己的上下级关系,也有一套命令、宣调、奏议、责罚的行政手续和管理办法。而那些称王称霸、误国害民的妖魔,实际上也是社会上各种黑暗势力的幻化形象。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形象,无论他们以什么形体出现,都具有人类的品性,从而使幻想与现实的结合有了最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