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学者郑樵在他的巨著《通志》的《二十略》中写有一篇《校雠略》,第一次高度评价了刘向大规模整理古典文献工作的方向与成就,也严厉批评了后世奉行刘氏之法而欠严格措施所犯的种种疏失错误(特别是对北宋《崇文总目》的指责),成为总结刘学,发展刘学,指导古籍整理工作的第一部专著。因为这部专著以《校雠略》为名,由此确立了古籍整理工作全过程为“校雠学”这一学术名词。后来清代章学诚著《校雠通义》,近人孙德谦(1873~1935)著《刘向校雠学发微》(1923),都是遵其旨而从其名。而且郑樵所关心和讨论的主要是部次条别、疏通伦类、考其得失之故等,而对“鱼鲁、豕亥”等校勘问题则略而不论,所以这也使得刘向的“勘正文句著其异词”、“删定重复厘定篇第”两道工序(即个体工程的第二、三两项)成为单纯的或狭义的校雠学亦即校勘学而自立门户了。
郑樵肯定了刘向的功绩,也指出他的某些缺失,说他重文轻图,“尽采语言,不存图谱”,是因他乃“章句之儒,胸中元无伦类”之故。《校雠略》对求书之道(刘向“求遗书于天下”)论之尤切,提出8种方法,广开求书途径,欲使“册府之藏,不患无书”;还提出对亡失之书可以搜集佚文的观点(在《书有名亡实不亡论》一节中),这一理论后来在实践中发展成“辑佚学”(见中国古籍辑佚)。
清乾隆时修《四库全书》,除遵行刘向的工序外,还从《永乐大典》中辑出大量的逸书收入,就是受到郑樵思想的影响。
刘向、刘歆父子校理古籍的工作,最后落实到编著《别录》、《七略》,从而开创了中国古典目录学(即总体收束工程第一项)的先河。刘向在分类、著录工作以后,还对每个门类也就是各个学科溯析其源流,究详其得失,使其先后本末了如指掌,学术自明,并著“辑略”,以冠六略,建立了“流略学”(即总体收束工程第二项),实质上是今日所称“学术史”,成为中国古典目录学的一个重要特色,也成为中国学术史研究的基础。这是广义的校雠学最显著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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