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过分地像了!



西班牙杰出画家委拉斯开兹第二次前往意大利为皇室画像时,由于他是西班牙最优秀的肖像画家,已名扬四海。意大利教皇英诺森十世出重金请委拉斯开兹为其画像。

这时正值在意大利声誉显赫的大雕刻家贝尼尼刚为教皇完成一座塑像。委拉斯开兹为教皇画像如果不能超过贝尼尼的雕像,就难免遭到名誉扫地的悲惨后果。

一向自信心很强的委拉斯开兹接受了任务后,就深入观察探索英诺森十世的个性特征和习性,以及教皇与人的关系。等到对现实中的教皇有充分了解后,才开始肖像的绘制工作。委拉斯开兹深深懂得,如果不在表现深度上超过对手,是无法后来居上的。

众所周知,教皇英诺森十世的尊容奇丑无比,以贪婪残忍著称。委拉斯开兹抓住这些本质特征予以深刻表现:在教皇保养得很好的右手上,戴着一枚巨大的宝石戒指,左手捏着一纸敕令。微皱的眉弓底下,向右督视的眼睛相当严厉,暂时闭着的嘴巴好像随时斥责别人。使臣民看到这样的主子会感到不寒而栗,难于侍候。画面以深红、浅红、白色和金黄色去组成十分华贵高雅的调子,用笔凝重稳妥但又不失潇洒自然。这一切,不是任何画家可以企及的,观者无不为画家把教皇表现得如此惟妙惟肖惊叹不已!以致当时一位高贵的爵士称这幅肖相画是“罗马最好的一张画像。”批评一致认为:“所有其他的作品仿佛都是绘画,只有委拉斯开兹这张才是真实的!”当教皇本人观赏了这幅肖像后,很满意地把酬金交给画家时说:“画得过分地像了。”

委拉斯开兹是一位出身于市民的宫廷画家。当菲力蒲四世登上西班牙王位后,这位年青的国王是一位艺术爱好者。当时委拉斯开兹刚到首都马德里寻求出路。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得以亲见圣上,给国王留下良好印象。并接到一项为国王画像的任务。

委拉斯开兹为菲力蒲四世绘制了第一张肖像,国王感到非常满意,以致下令把他的其它画像全部从墙上取下来,并决定以后只让委拉斯开兹为他画像。并自此以后请委拉斯开兹进入宫中,提升为与宫廷小丑同等的地位。

不久,委拉斯开兹已成为西班牙首屈一指的肖像画家。一再接到创作任务,都是为国王、王后、玉子、公主、宫廷显贵和马德里名流画像。这段时间画家过着心满意足的生活。但他却未忘怀宫中那些供人取笑逗乐的滑稽戏小丑、畸形人、白痴和侏儒,画家在他们畸形怪状的身上看到了怜悯,在他们的丑陋中看到了美。只要有空闲时间便去画这些小人物,这些被命运之神笨拙的双手随便扔掉的碎土块,畸形的躯体,哀戚的面孔,被扑灭了希望的人。画家对他们寄予了深切的同情。

委拉斯开兹还以神话题材去描绘劳动者日常生活,从中表现了与宫廷贵族们完全不同的审美观。《酒神》画的便是一群休息的西班牙农民。《火神
的锻铁场》画的是一群性格豪放的铁匠。特别突出的是,画家去世前三年画的《纺纱女》不仅为世界美术史提供了第一个最美的劳动妇女形象,而且在整幅画的构思、布局和人物刻画、技巧表现都达到了当时的顶峰。

1658年,画家曾试图改善他在宫中的地位,要求人们正式承认他有贵族血统。但经过国王咨询机构的调查,答复仍然是:“委拉斯开兹是个优秀的画家,但不幸仍是个平民。”最后在画家六十岁时(画家逝世的前一年),西班牙国王才赐给他西班牙贵族的称号。遗憾的是,帝王们能对天才赐予头衔,但他们却不能把无才给予有头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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