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本随笔集《终究悲哀的外国语》中,村上坦言自己高中时代不怎么用功,一味和女孩厮混、泡酒吧、打麻将,甚至吸烟,补习了一年才考进早稻田大学文学院的戏剧专业。考上后还是不太用功,找工作面试时被人一口回绝,气得他差点儿破口大骂(《'金字塔'景观》)。他自嘲几年大学生活'惟一的收获'就是谈恋爱得到了现在的夫人阳子(有人考证说是《挪威的森林》中绿子的原型)。而且没毕业就结了婚。婚后东筹西借千辛万苦开了一间酒吧,像'拉车的马'一样起早贪晚干了七年。每天'一大早就要把一袋子圆葱细细切碎',因而练就一手切圆葱不流泪的绝活(《远离卷心菜卷》)。他还详细谈了四十岁以后为保持'男孩'形象所做的般般努力和由此产生的种种烦恼。他指出'男孩'形象同年龄无关,但须符合以下三条:('1)穿运动鞋;('2)每月去一次理发店(不是美容室);('3)不一一自我辩解。他认为第一条自己绝对符合,一年有三百二十天穿运动鞋。第三条至少可以做到'不使用文字来为自己辩解'。最伤脑筋的是第二条'我的头发有一处不听话的地方'一旦失手,就非常麻烦。'一次从伦敦一家理发店回来往镜里一看,'怎么看都不像我的面孔。原本脸长得就无人欣赏,又给糟蹋到如此地步。'很长时间都没情绪外出,刮胡须时尽量不打量自己的脸。'(《穿运动鞋去理发店》)'当然,这本随笔集是作者'1991年至'1993年旅居美国期间写的,主要篇幅写的是美国。其中有关日本和美国的比较读来尤其有趣。例如关于钱。村上说日本人总是把个'钱'字挂在嘴边,动不动就有人说'村上君写畅销书钱大大的有花这点儿算什么',村上心里骂道纯属瞎操心。而在美国除了迫不得已的场合人们一般不提钱,这种仿佛视钱为陌生物的'绅士氛围'让他大大舒了口气(《大学村'snobb'ism的兴亡》)。再如男女平等问题。在美国常有人问村上的夫人做什么。村上回答说算是当自己的秘书:校阅整理自己的文稿、接电话、写回信等等。若在日本这样的回答十之八九得到理解。而美国妇女听了则满脸困惑,似乎在说'哼,千说万说,说到底书皮上写的还不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后来村上终于明白,原来对方期待的标准答案即美式答案是:'我太太来美国后对流浪汉(homeless)问题发生兴趣,每天在流浪汉供食中心参加服务活动。还每星期去两次希伯莱语学习班,准备将来把希伯莱语文学介绍到日本去'(《关于精力旺盛的女人们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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