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先说'血色':当革命以一种暴力方式风行于世之时,'血色'便不可避免地成了时代色彩,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初识主人公钟跃民,就见他干了两件事,'吊膀子'和'捅刀子'。经历过文革后期的都知道,写得很真实,当年的'老红卫兵'们从西纠走到联动,从狂热走到失落,心路历程复杂得很。我对钟跃民的第一印象是王朔笔下的《玩主》式人物,也就是六十年代美国'垮掉的一代'嬉皮士形象。从理想主义的崩溃走向'上帝死了'的精神反叛,走到今天该是'回归主流社会'了'李援朝的典型性更强。人物的第一个转折在插队陕北,'城市混混'面临穷山恶水的绝境,入乡随俗地演一场'丐帮戏',由无赖到'全武行'也闹腾出个性来,收场不同于'小小老百姓',遇上叔叔伯伯们,走个后门去当兵,也只'大院子弟'才能有此特权。对着山崖窑洞唱'信天游',唱出个秦岭来,一句'在路上'点醒了钟跃民,野战部队的出生入死,血色才有了依托。好在作者有意始终安排个穷小子与钟'一路同行',先是李,再是吴,后是那帮'插兄插妹'们。小说出现了最好的转折:突发奇想的转业军官去大街上摆煎饼摊'演绎一场古往今来的'猫捉老鼠'式的'穷人游戏',这有别于高干子弟圈子的'另类玩法',长篇后半部的血色是残酷社会竞争作底色的。'社会结构就是一张千层饼,谁都得呆在自己所属的那一层。'想突破吗?也许结果更坏!君不见,连那个日本小子杜卫东依仗的也是血缘身份'当然,始乱终弃的因果链无法扭断,在看到了李奎勇们面临生存残酷的艰辛后,'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个星星',大少爷还是大少爷,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牵着作家的笔锋走向残酷的真实。收尾时我们看到的果然是'之字人生':钟跃民飙车大漠,玩得还是'富家子弟游戏'。
再说'浪漫':吸引年青人的是爱情,所谓'不坏不爱'是也。'会玩就有吸引女孩的资本',但责任心与谋生能力呢?这才是支撑家庭的支点。钟跃民的三个恋人有叠进关系:初恋中亮相的周晓白,单纯而痴迷且有着终身不悔的稚嫩与激情,发展的结局是可以预见的。最值得玩味的是秦岭,她的魅力来自睿智有主见,'在路上'也是她在撒播'圣水杨柳枝'。'只能做情人'的评语凝聚着她敏锐的眼力,毕竟选老公不是选男模或选男超。秦心仪的偶像势必是挂在美利坚夜空又圆又大的洋月亮,理性比感性明智。高,连她的名儿也不知道,舞台上留影的是'老夫少妻的当代时尚婚嫁图',一种属于圈内人的浪漫与幸福。
其实,最能体现'血色浪漫'主题的还是那一对'另类':宁伟和珊珊。乍一看宁伟无疑是逼上梁山式的草莽英豪当代版。不过,由于形象铺展的篇幅不大,只见角色动作,不见人物心灵,没有《水浒》'宋十回'武十回'式的曲折迥荡,也就没有深刻的艺术典型意义,但'墓地'那血肉交融的场景给读者的震撼不失惨烈。这一对社会底层'野鸳鸯'揭示出所谓'和谐'主旋律下的杂色音符,'热血喷涌的狂舞'给人的启迪更深广。
最后说几句题外话:就我所见的北方大院子弟而言,印象深刻的是专断蛮横,有很深的地域背景。当年天津财院遭遇的'挥舞皮带的张西纠'和'兰考洪常青面对泪雨不动心',至今犹如眼前。渴望著书立说或建功立业的奋斗者才会有'在路上'的感觉,现代小说追求的普世精神讲究悲天悯人的宗教情怀与人文关怀,人性的基本要素是同情心。阅读的价值在于启蒙,认知与审美,也即'真善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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