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就知道弗吉尼亚.伍尔芙的存在,就象我知道伊甸园神话存在一样'她是一个在不同语境中被反复引述和重复的名字,她带着她明净的额头,尖刀背似的大鼻子,常常出没在唯美派画册里的那种知性的鹅蛋脸,穿行于一列大不列颠知识分子军团的书简和信笺里。那是一群在二十世纪前三十年度过了他们成熟期的人,也是埋葬了维多利亚社会又试图让它纤细僵化的道德活跃的一代人。达尔文的进化论,让他们失去了相信上帝七天造人的可能性,残忍的爱因斯坦,更在1905年抛出相对论,这下连时间和空间都无法信任了,他们只好转向去精研自己的内心,对自己用尽心思,他们每天要写大量的日记,余时就给另外一些人写无数的信笺。所以这个叫做布卢姆斯伯里团体里的成员,个个都是书信体大师。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为这个团体的核心成员,弗吉尼亚被喻做英格兰百合,这个意象很契合她,最美的百合都开在唯美派画册里,圣母的手边,圣婴的笑颜附近,百合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意味大于肉身美的花,相对于桃花的艳情,牡丹的肉感,玫瑰的甜俗,它简直是禁欲味道的,弗吉尼亚本人正是如此的精神化:她醉心于朝拜艺术圣地,收集艺术品,但在生活里,她一辈子都穿着粗布工作服,在冬季没有取暖设备的'冰窖'里工作;她视肉欲为肮脏的动物性,却苦心收集别人对她美貌的口头称赞;她择偶时从不关心对方是否有肉体美,或物质背景,甚至性向,却一定要足以与她的智性匹配;象S.波娃一样,她背离并且鄙夷上流阶层的生活方式,却从来没有淡化过骨子里,从属于这个圈子的精英意识;五岁的时候她给姐姐写信,'谢谢你对我仁慈的耐心',而姐姐的回信是'我多么喜欢你香豌豆色的头发',后来姐姐成为画家,她却成了作家,审美角度的歧途,其实在早年就足见端倪。
她很象一台配置失衡的电脑,思辨力,逻辑力,想象力,凡是智性系列的操作系统配置都很高,而性欲芯片配置却几乎为零,她并不是敌视性欲,她是压根就不理解这玩意儿,所以她选择的多是同性伴侣,只是因为这样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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