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文化史家彼得'盖伊在《历史学家的三堂小说课》一书中解读了三部作品:狄更斯的《荒凉屋》、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托马斯'曼的《布登勃洛克一家》,都是以现实为指向的。
作家们之所以执著于世俗生活的描写,不仅仅是自然原则支配下的摹写,更重要的是他们提供了与历史档案不同的真实。彼得'盖伊说:'创造现实是一桩吃力而严苛的工作,好比在拼装马赛克,其中有些片段不见了或是无法辨识'对于有才华并且充分掌握资料的作家而言,他可资发挥的想象空间是很大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历史离不开小说家的演绎和扩充,否则,人们在历史舞台上丰富多彩的表演和意味深长的历史经验,就会在时间的河流中失去闪现灵光的机会。
小说家对时代本质的把握更加全面和准确。他似乎嗅到了生活世界中的异味,庸人对这种异味习以为常,毫无察觉,而小说家却不能够忍受。他的精神闯入,打破了惯常的冷漠和麻木。小说家的困惑和不安对于文学来说是一件幸事。倘若一个作家对眼前的生活无动于衷,没有丝毫怀疑,我们自然不必指望他来为人类提供一部精神经典。
小说家常常成为精神奇迹的创造者,因为他们以灵魂的力量打破了历史和语言的陈规。
彼得'盖伊之所以要千方百计去证明小说家所追求的真实和可信度是大打折扣的,是因为他要教育历史学家不要被小说家的逼真描写所蒙蔽。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彻底否定小说家的美学成就。正是在这种意义上,彼得'盖伊坦言:'在一位伟大的小说家手上,完美的虚构可能创造出真正的历史。这一说法,你可以有两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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