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与文化资本-《全球化与文化资本——全球化论丛IV》书评

　　自布迪厄在其著名的论文《资本的形式》中第一次提出文化资本理论以后，西方学术界对这一理论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如今，这一理论已成为西方学术界的热点话题之一。由薛晓源与曹荣湘同志编选的《全球化与文化资本》一书，汇集编译了文化资本理论的大量国外经典文献，并对当前文化资本理论的研究趋向作了梳理。

　　布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认为，资本可以表现为三种基本的类型：（1）经济资本，这种资本可以当下直接转换成金钱，这一转换过程是以私人产权的形式制度化的；（2）文化资本，在某些条件下，这种资本能够转换成经济资本，这一转换过程是以教育资质的形式制度化的；（3）社会资本，它由社会义务（'联系'）所构成，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转换成经济资本，而这一转换过程是以某种高贵身份的形式被制度化的。

　　在布迪厄看来，文化资本可以以三种形式存在：（1）具体的形式，即以精神或肉体的持久的'性情'的形式存在；（2）客观的形式，即以文化产品的形式（如图片、图书、词典、工具、机械等等）存在；（3）体制的形式，即以一种客观化的、必须加以区别对待的形式存在（如我们在各种任职资格中看到的那样）。

　　从相当粗略的角度看来，布迪厄所说的三种形式的文化资本实际上与人力资本、文化产业和文化制度有一致之处（尽管并非完全吻合）。从布迪厄始创之后的理论文献来看，文化资本理论似乎也是循着这三个方向前进的。第一个方向是探讨文化资本与个人发展的关系，如教育背景、家庭背景、个人性情对个人事业的影响，从这个角度说，文化资本与人力资本很大程度上有一致的地方。第二个方向是研究文化产品和文化产业，试图在用来交换的文化类产品（如电影、音乐、图片、广告等）中发掘出文化对产品价值的影响。第三个方向则更宏观些，以制度主义为基础，研究文化体制、文化制度对一个企业、区域、国家乃至全球经济的影响。

　　在西方文献中，据笔者所知，有关文化资本的讨论很多。如何编选出既有代表性，又能体现出理论发展的脉络和趋势的文献，是编选工作的难点所在。《全球化与文化资本》的编选者在这方面可谓是煞费了一番苦心。他们从布迪厄与文化资本、文化资本与全球化、文化资本与经济发展、文化资本与阶层分析、文化资本与个体发展以及文化资本与后科学的关系等几个层面入手，将当今文化资本理论研究的前沿成果充分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这样的章节安排，可以说囊括了文化资本的所有重要方面，体现了编选者的独具匠心。

　　历史发展到今天，人们对于资本概念有了更全面的认识。人力资本理论的提出和应用，在许多方面对传统经济学提出了挑战。经过多年的发展，如今人们对于这一理论、对于人的知识和能力作为一种资本的看法，基本上给予了肯定。布迪厄作为社会学家，从其社会学的角度，提出了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理论，这是一大理论贡献。前一段时间，社会资本理论的阐发和应用，由于得到了世界银行研究机构的推动，在西方乃至在我国掀起了一股研究浪潮。如今，文化资本理论也开始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全球化与文化资本》一书收集了这方面的重要文献，使得文化资本理论的影响从零星的文章发展到专题文集，已是一大进步。在该书中，我认为，罗纳德'弗莱尔教授的《文化资本》一文，需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它把文化资本的思想引入到经济推理当中，将文化资本作为一个无限重复的博弈过程，来建立经济模型，并得出了一系列重要的结论。阿伦'斯科特教授的《文化经济：地理分布与创造性领域》则对文化产品及其生产，特别是文化产品的地理性特征，进行了深入论述，对于我们利用文化资本、发展文化产业，具有重要的指导性意义。克利斯朵夫'克拉格等人的《文化资本与经济发展导论》，则对全球化背景下如何进行个人、公司、家庭与其他群体对文化资本的投资，并以此促进经济发展，作了深入的论述。

　　文化资本作为一种资本，自然也会与政治有一定的联系。在一定意义上讲，政治传统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资本，而政治体制对于文化资本的表现方式如文化产业及其政策，则有着直接的影响。《全球化与文化资本》收录的马特'莱特的《文化资本的政治表现'析为沙俄效力的波罗的海德国人现象》，则对文化资本对政治的影响作了经典的阐述。而苏珊'拉伯格的《把性别整合到布迪厄的文化资本概念中去》和约翰'霍尔的《文化资本：等级地位、阶层、性别和种族的不全面研究》以及其他几篇文章，则对过去流行的'阶级政治'和时下流行的'身份政治'、'性别政治'等政治范畴与文化资本的关系作了有代表性的论述。

　　文化资本理论源于社会学的视角，自然也就在社会学方面得到了更多的重视。著名社会学家爱德华'李普马的《实践理论中的文化与文化概念》结合实践理论，对布迪厄的'文化资本'概念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布迪厄的其他与文化资本有关的重要概念，如'习性'、'场域'、'符号暴力'等，也在《全球化与文化资本》一书编选的几篇文章中得到了全面的阐发。此外，作为一个社会学问题的教育问题与文化资本的关系，也在该书中受到了充分的重视。总体而言，《全球化与文化资本》一书为读者更好地开发、利用、研究文化资本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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