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每当看到电影里有我喜欢的角色牺牲,我会很不开心。
甚至我不能想到死亡,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植树节(3/12),我们同学挖出了几根骨头。他们嘻嘻哈哈的,说这是死人骨头---我却能小小年纪就陷入了沉思。
'这是谁的尸骨呢?','是古代的?还是民国年间的?男的还是女的?'
同学们笑我神经病。我不理会、继续深思---'为什么不火化了呢?剩下骨头流落在外边、被这群孩子拿来吓唬女同学'、'怎么死的呢?'... ...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不过既然诞生出来的,就一定会以某种方式面对死亡。
'淡生涯一味谁参透?'
这句话我从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里面学到的。
这句话看起来直白、却藏着深邃的道理。
死亡的方式无外乎两种:老死的、非老死的。
非老死的种类实在太多了,我不用研究、想象一下就不下100种:病死、医疗事故、车祸、(被)谋杀...如果一下子就走掉了,倒还清爽。万一万般无助地最后一个人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那是令人不知如何想象的事情。会忏悔么?卢梭也未必真这么做过;会哭泣么?像个懦夫那样~
《往事并不如烟》虽然是讲反右中的人和事的,但是严谨的作者还是带出了很多的关于死亡的场景给我们。和轻松读物不一样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书带给人的不单单是享受和娱乐,更多的是思考。
接连几个星期、这本书带给我的思维和影响都回荡持久,令我体会到了不少平日里鲜见的沉淀。
其中有一段文字是这样写的:'
和康同璧相处,使我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个高龄老人的天地,第一次体会到人生最后阶段的种种心理及困苦。有丰富阅历和教养的她,即使进入到老年,也竭力在维护着人的尊严与自由。她懂得失去独立意志和自理能力的生活,是痛苦和羞耻的。所以,老人顽强地拒绝帮助和搀扶。这种不承认衰老,不向年龄妥协的心理,其实是老人与自己的命运在做主动较量。她过问我的病情、递给我白开水时所表现出来的骄傲、温情和快乐,一方面说明老人以自己尚能关怀别人,照顾别人为乐事,幸事。另一方面,是她用行为证明自己仍然可以独立自主,进而尝试到把握生活的满足。总之,我在东四十条生活的日子里,康有为这个最有才气的女儿特有的个性、习好、自尊以及某种乖僻所合成的人生最后乐章,让我无比的珍视与感动。以至于这种感动和珍视,影响了我的后半生'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老人,我都能体味出落日余晖的伤感和美丽。'
我们都会老去。
不管经理过什么灿烂或者悲惨。
张国荣的那句经典名言我很是喜欢。过去我也引用过《读书》里面的关于自杀分可被饶恕的和不可被饶恕的两种观点。我是不会鄙视可被饶恕的那种自觉结束生命的做法的;具体的我就不重复叙述了、有兴趣的翻我去年的博客会找得到的。
老死的情况,我一直没接触过什么文字。
刚才转贴的这段文字,让我对'老而不死谓之贼也'的原有的认识有了一次颠覆。
我想很多事情人难以预知、某种意义上说、生的每一天都在为最后的一刻的无怨无悔作精心的点缀。不做自己以后会后悔的事情,善待自己近日喜爱的人,发自内心地去领略生活的乐趣---不论贫贱与否。
不要订太多的目标,每天有书读、就不错;还能偶遇好书,更是幸事。如同每天能与人正常交往,还能偶遇知人善解得心悦之人,更是难得的天大的好事。
也许,这样活着就足够了吧。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老人随即大声背诵出谭嗣同那首写在监舍墙壁上的绝命诗。
这里的那位'老人'正是康有为次女。她的父亲那一代生死豪情!她自己老去的路上也是毫不逊色。
何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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