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艺术网讯(通讯员蒋本正摄影报道)在第十六届全国书市开幕前夕,上海学林出版社推出了锡伯族全国知名作家傅查新昌,构思二十年,历经数载,三易其稿的最新力作《秦尼巴克》。6月19日至20日,他带着这部被著名作家陈忠实认为是'洞察了人类共同的生存焦虑'的长篇小说回到故乡伊犁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进行签名售书,通讯员对他进行了专访,他向通讯员讲述了他的创作道路和有关创作《秦尼巴克》的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
傅查新昌,锡伯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理事,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说集《甜蜜的家园》、《父亲之死》;中篇小说集《人的故事》;散文集《我就这么活着》、《地皮酒》;长篇小说《明静的地方》、《毛病》、《时髦圈子》;文学批评集《失衡的游戏》。
十几年前,傅查新昌凭借短篇小说集《父亲之死》开始在中国文坛崭露头角,并因此获得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全国路遥青年文学奖。近年来,傅查新昌的小说作品得到了贾植芳、陈实忠、雷达、吴俊、李建军等著名作家和评论家的好评。
傅查新昌说,从创作一开始他走的就是现代主义文学的道路,没有一些曲折的过程,也可以这样说,他的创作一开始就是高起点的。从二十岁那年起,开始沉迷于自己的存在,同时沉迷于自己的幻想和智慧。曾怀疑过人类的生活方向和人道主义,也怀疑过我们人类有没有终极目标,但他绝不会对人类绝望。那时候还没有产生过当一名作家的愿望。一直到1986年秋天,他的小说世界还没有形成,仍然是虚空的。但他的小说作品以独特的方式开始在内地各大刊物上亮相了。那时候他的好朋友杨子告诉他,说他跟余华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当时真是大吃一惊,首先问杨子,余华是男的还是女的,杨子说余华是男的。杨子很快给他找来了一本《北京文学》,那本杂志上有一篇余华的中篇小说《现实一种》,他一口气看完了余华的《现实一种》,觉得余华先于他走完了他正准备走的路。于是,余华成了他一直推崇的一个很优秀的作家。
后来他认识了余华,也就在他认识余华的第二年春天,余华不远万里从北京来到傅查新昌所居住的小镇看他。他说:'那天我们没有谈文学,我径直把他领到一个病病歪歪的老萨满家里,然后又带他去看锡伯族家庙。余华一走进家庙就对我说他要撒尿,我说家庙里是不能撒尿的。他没听一个民族的劝告,对着墙根就撒了一泡足够使我一落千丈的尿。就是余华的一泡具有挑战意味的尿,给我带来了致命的灾难。那天下午,我刚送走余华便走进公共厕所撒尿,有个酒鬼猝不防的情况下,用一块砖头砸了我的脑袋。后来我被两个走进厕所准备画漫画的中学生发现并送进了医院。从此,我整整八年没有写小说,那八年是我最痛苦的时期。再后来,我感到我对家庙的虔诚也是虚空的,也使我想到了个体存在与集体存在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那就是一个从小在一个信仰萨满教的环境中长大的现代作家,面对这个令人不安的政治历史,我再不能单纯地面对自己和身边的世界了。'
经过多年的阅读和思考,他终于找到了他意象中的写作领域和文化背景,也找到了数以百计的只是为活着而活着的小说人物,甚至已经出世的或未出世的孩子,纷纷走进了我的小说世界。就这样他的小说世界从虚空中诞生了。但内心之外的历史,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和方式存在并发展着,他意象中的小镇,也充满理由地存在并发展着。他不能片刻假装没看见那些骚动不安的灵魂,也不能对罪恶麻木不仁。他说:'我必须解释一座小镇的灵魂骚动的道理和理由,并且满怀强烈的爱,把每一个事物引向自己的内心,经过反复的神秘对话后,再把那些事物从我的内心送回原来的地方。这些后来都成了我创作《秦尼巴克》的原始冲动,并在该部作品中全部展现。'
经过二十年的构思和准备,傅查新昌开始了《秦尼巴克》的创作,第一稿完成后,《当代》杂志社副主编常青波读后觉得非常的好,但根据杂志的要求,他希望傅查新昌把小说的结构改成第一人称。这期间他俩有过不同的观点,常青波认为小说的标准能吸引人能好看就行了。但傅查新昌觉得,好看的小说,不一定是经典的,不一定具备艺术元素。后来,傅查新昌还是把小说改成了第一人称,但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当代》没有采用该小说。随后,傅查新昌把小说交给了上海的《收获》杂志社,《收获》又觉得第一人称的不好,这时傅查新昌也为难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在这创作的关键时刻,新疆大学教授黄川读后对傅查新昌说:'这部小说的体裁如此之好,为什么不把它创作成为一部史诗般的小说呢?'一语点醒了傅查新昌,这时他谁的也不听了,就按照二十年来的构想,综合一、二稿进行扩展性的创作。傅查新昌说,搞创作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这次这样的放松的感觉,从叙述到构思方方面面都十分的到位,另外写作的速快也非常的快,每天完成一万多字,仅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全部完稿。
《秦尼巴克》完稿后,上海学林出版社社长曹维劲一眼相中,他说:'我们一般不出长篇小说,但是一看这个本子之后就放不下了,新疆的有些作家,因为他在边陲这样的地方长期的生活,和城市的作家体现出来了不同的风格,这种风格对我们来说是全新的,更接近原始的生命的张力。'
《秦尼巴克》是一部探讨诸多人性因素的小说力作。书名取自英语'中国'和维吾尔语'花园'的汉语音译,秦尼克镇是本书故事发生的场所。
该书以锡伯营的沉浮枯荣为中心线索,表现了一家三代翻译的不同命运:德英阿是个色鬼,一生痴迷于金钱与酒色,无耻卖国,给沙俄侵略者当翻译官;他的儿子德光一身正气,抵抗俄国侵略,却被逼得走投无路,从边疆英雄沦为傀儡军翻译,最终被英国人出卖。德光相继娶了三个不同民族的女人,生了三个不同性格的儿子,使他们遭遇了令人发颤的人生苦难;他的儿子永康与女仆李静经历了长达六十多年的爱情纠葛。为了李静,永康逃出家园寻找父亲,先后给各种部队当翻译,解放后回到秦尼巴克镇,但在残酷的政治运动中,他又失去了爱情。本书还塑造了素花和安娜这两个备受凌辱却顽强生存的伟大母亲形象。
小说寓社会政治于边疆移民的悲欢离合之中,将战争、灾难和普通人的苦难巧妙穿插,成功地再现了边疆地区的世事沧桑,描绘了各个阶级、各国野心家和各个阶层众多人物在变幻莫测的政治风云中错综复杂的经历和心态,从而展现了新疆自晚清至20世纪80年代初期的历史嬗变。该书场景广,人物多,故事情节曲折迷离,气势恢宏,浑然一气,堪称一部史诗般全景式的经典小说。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作家陈忠说:'傅查新昌的先锋性、学识、探索精神和文学能力,在中国当代作家中是鲜见的。他的这部小说为理想激发,对边疆移民遭受的苦难,做明晰而透彻地描述,并以深刻而同情的人文态度,洞察了人类共同的生存焦虑。正是这一点,这本书具有了普遍意义和史诗的气派,《秦尼巴克》这个书名,也令人值得回味,超越了地理和主题的现实局限。'
华东师大教授、著名批评家吴俊认为:'从这本书中,你能读到一股坚硬的边疆人承负生活的严峻和残酷,感受到世俗的人性冲突,悟出几代边疆人的忧患、孤独和坚执。在当代长篇小说中,还绝少看到这样可屈服的精神,以史诗般的力量洞察移民的流动性,使得一些底层的人入高层的游戏圈,把原始的、魅惑的、感受丰富的人性,放在美丽的江南之外的边疆熏陶,使狂暴的力量转化为柔顺的爱情。更魅人的是,这本书以异常深沉的残酷之美,期待着有悟性的读者。'
新疆师范大学教授、著名学者黄川说:'实上,在中国小说史中,这是第一部描绘新疆近代史的大书,从本质上已经超越了文学的范畴。作者从一代又一代边疆人的失败,以及这失败造成的种种后果中,得到了创作日益巩固的经典作品的土壤。书中的人物,总是由突如其来的或从世代的禁锢中,渐渐宣泄遗传下来的传统、环境和情欲,引向悲惨的结局。读这样的书,我们需要经历一个心理承受过程,因为作者用性细节来审视了生境、习性和社会组织,给人一种心灵在场的阅读感受。'
文章来自新疆艺术网(www.xjart.cn) - 详文链接:http://www.xjart.cn/xinjiangmingren/shuhuamingren/20081125/1219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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