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南方的天气总是闷热潮湿,连续几天30度以上的高温闷热过后,突然又是急剧的冷空气南下,温差达到二十余度。四周都氤氲着浓浓的水气,地板上,墙壁上,水珠渗出的印子,蜿蜒成欲罢不能的伤感,哑然无语的迂回着,欲言,又止。辗转徘侧的枕旁,眼睛和时间相互厮磨,纠缠为彻夜的疼痛。
许多人开始念叨,该下雨了,雨落之后,就不会再这样潮湿不堪了。清明时节,或许本身就该是个雨季,一年之中,没有哪个时节的雨水会如清明这般,丝丝缕缕,都牵扯着疼痛,牵扯着血脉,牵扯着绵延不绝的追忆。
细雨轻寒,沾衣不湿,却如此轻易的锥心刺骨,令人默然魂销。太多的记忆就这样涌上心头,来回翻腾着,一刻也不能安宁。
想来人世间的悲欢如是,在清明这一天,都会被释放为漫天飞扬的雨丝吧。
又至清明,天空是灰蒙蒙的,山上已经是开满了映山红,那或紫或红的花儿,肆意的盛放。每年清明,我们总是不忘相约着给自己的父母和亲人扫墓。小时候父母是极疼我的,11年前,母亲是在伟人去世的那个晚上走的,那年,那个夜晚雨下得极大,母亲一辈子里给我记忆深刻的印象都是与雨有关,在我的记忆里,我的孩提时候总是在她的肩膀上呆着的,很清晰地记得,母亲喜欢那映山红,在春天经常带我去采大把的映山红。童年的记忆有些模糊了,许多事情都再也想不起了,可我在很多时候,在梦里,我还能清晰地梦见母亲的样子,对我温和的微笑,而我笑着跑向她......
4年前的清明节前不远的日子,父亲也去了,他是在饱受了病痛的煎熬之后,安详地走了,至今我的手心还一直仿佛留有父亲牵手的余温。遵照父母的遗愿,他们二老合葬在一起。
每年清明,我总是起得很早,在父母的坟上插上一把映山红,红得象火。生命,总是不断的离开与,不断的得到和失落。已经离开的,还可否于梦里相见,而烙在生命中的印记,能否永不消失?人总是唯心的,父母走后的日子,我常常希望他们能入我的梦中,再亲呢的与我说话。我一直坚信,在最后的记忆里,我的样子,一定还是被他们抱在怀中咿呀学语的小孩。
而更多的时候,我希望年年的清明我能够静静的坐着,沉浸在自己安适的幻想或者寂寞的怀念中。人生的欢欣,伤怀,生命的起始与终结,都是必不可少无从回避的经历与遭逢,正如清明,不过是春天的一个细节,年复一年,淡淡划过。过不去的,是心底的沟沟坎坎,悲欢离合。
而彼岸,有着永远不会回转身的背影,消逝在开满鲜花的天堂,留在此岸的,是永远翘首以待的泪眼。细碎漫长的倾述。
风渐起,漫山的纸灰飘扬,烟火低悬在半空,无从寄存。
今夜,风儿在轻轻吹,谨以此文和音乐献给天国的父母,思念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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