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89年之前,苏曼德拉'戈尔沙名不见经传,他只是一个印度石油公司的职员,而且一做就是12年。虽然此前他曾获得了两个博士学位,其中一个来自以具有严谨的科学方法著称于世的麻省理工大学,另外一个是更加注重实效的哈佛大学,但如此的高学历并未给戈尔沙带来什么。1988年戈沙尔前往欧洲,在法国欧洲工商管理学院授课教学,生活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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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发生在1989那一年。戈尔沙和克里斯托弗'巴特利特合作出版了《跨边界管理》一书,在书中,他们发展了'跨国公司'的概念,并指出,一种新的国际商业战略和机构模式正在崛起。在戈尔沙和巴特利特看来,老式的多国公司和全球公司在全球效率和本地适应性的呼声推动下已经不得不改革了。面对全球化和本土化的选择,公司只能同时接受这两种策略。于是,这样的结果就是跨国公司的产生,它兼具大公司和小公司的特性,可以同时进行全球和地区化的运营。与集权化和等级森严的结构不同,跨国公司实行网络化运作,其遍布全球的越来越专业化的基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相互协调运作。'跨边界管理'理论体系的核心在于要求经理人具备一种心态,使他们能够跨越国界工作,整合各地的队伍和资源,以实现战略目标。该书自一问世,便引起西方管理界的广泛关注,戈尔沙也因此迅速获得了国际性的知名度。在一个很少产世界级管理大师的亚洲,戈尔沙是为数不多、后人难以超越的一个,他被认为是对欧美管理思想体系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而其搭档巴特利特也凭借此书一跃成为企业战略、组织架构研究领域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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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戈沙尔的贡献不止于此。在《个人化公司》、《以人为本的企业》等后续作品中,他和巴特利特还提出了很多原创性、指导性俱佳的概念和口号。像'春天理论',说的是经理和管理的方法强烈地影响着文化,并且能创造或者改变他们的组织环境和'当地的氛围'。据说,该理论得益于戈尔沙的一次偶尔所得。某一天暑假,戈尔沙访问了家乡城市加尔各答,期间,他发现那里的适度令人难以忍受,这让他联想到在以控制和系统为导向的公司中沉闷的氛围,并与之相比较。随后,漫步在枫丹白露的树木下他突然意识到,清新的、有活力的森林提醒了他应该在组织中营造更加开放和有活力的文化氛围。至此,'春天理论'正式出笼。又比如'作为价值创造的公司'。该理念出自《个人化公司》一书,其核心观点是,在动荡不安的经济中竞争优势的核心是一个公司为摆脱无情的市场竞争压力而谋求新出路的能力。如果公司把重点从获得价值转移到创造价值,管理者应该把他们的焦点从服从、控制和一致上转移到主动性培养、关系塑造和对现状的持续挑战上。他们不是要成为一个系统中的齿轮,而是应该成为推动者和人力的发展者,从其他人那里获取创造力。另外,还有'新的道德契约',它在《以人为本的企业》中首次被提出。戈尔沙认为,在过去,组织和雇员之间的契约作为对服从的报答保证了相对的安全。然而,进入20世纪80年代,这一信念在逐渐转变:企业要求员工更多的自主性地参与而非被动的遵从。戈尔沙的'新道德契约'建立在发展受雇就业能力基础上,它认识到了个人的发展不仅有利于提高雇员的业绩也能使他们在未来的工作生活中更加称职,而且市场表现根植于所有雇员的主动性、创新力和技能,而不仅仅是管理者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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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戈尔沙的一些思想各有侧重、各有差异,但却有着不变、一以贯之的主题线索,那就是他对组织中'人本位'的充分肯定和发扬。正如他和巴特利特在《以人为本的企业》中积极推广善于变革、以人为本的柔性管理模式,希望以此取代传统臃肿的、以规章制度为中心、管理层级繁多的旧有模式。戈尔沙的这个理论渊源其实是对'经济人'假设和错误的企业目的的批判和反对。传统经济学认为,人是理性、自私和追求效用最大化的,而公司的目标是追求股东价值的最大化。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着米尔顿'弗里德曼就曾公开声称,管理者的唯一责任就是为股东赚钱。但戈尔沙认为,正是这些被奉为圭臬的假设与理论给企业管理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他说,管理层行为不端并非因为缺乏独立董事,而是源于这样一种认识,即股东回报是唯一重要的事情,管理者应该拼尽全力,破除一切障碍,以实现股东回报,为此所采取的行动可以不顾及任何道德和伦理责任。导致管理层行为不端的另一个原因是,人们假定不能相信管理者。管理者被视为不值得信任的人,最终也就真的沦为不可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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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沙尔的观点有时不无偏颇、过激之初,正如他在一篇题为《恶劣的管理理论正在破坏优良的商业实践》的文章中写道:'为了避免安然事件的重演,商学院并不需要做太多事情,相反,他们只要停止做一些正在做的事情就行了。'我们的理论和观点可能助长了我们如今正在厉声谴责的管理实践。'然而,戈尔沙却把人们引向理性的、健康的批判之路,对于管理实践,我们说了不少,做了很多,但是否有对这些言行的正当性、正确性予以反思呢?当然戈尔沙的学说也存在一个问题,他虽然提出要彻底摈弃股东价值理论,但却未能提出可以取代它的新理论,所谓'以人为本'也不过是一种务虚意义上的探索和理想而已。他也承认自己的这一弱点,他说:'托马斯'库恩的观点十分正确:仅仅否定和质疑无法取代占支配地位的经典理论;只有更好的新理论才做得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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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苏曼德拉'戈尔沙、【美】克里斯托弗'巴特利特:《以人为本的企业》,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11月第1版,定价:4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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