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奇,不在于它讲述了一个新鲜的故事,而在于它把若干已被人讲过而并不新奇的故事碎片巧妙地串接起来,竟组成一个过去没有看到过的新奇的总体拼贴构造。这个拼贴构造是一个充斥着叙述与历史碎片的松散的串联体。仔细辨别,可以见出其中交织的残片:一是小说虚构叙述。这是百年来现代小说中的种种叙述残片;二是新闻纪实叙述。20世纪40年代后期北平发生的轰动一时的新闻事件,成为作家纺织新的虚构叙述体的原料。三是家族记忆。作家注意收集有关现代中国家族回忆的种种材料,在这里描绘出一幅令人印象深刻的家族记忆地图。小说的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让这几块看来彼此分离的残片交织成一个色彩斑斓的历史体验图案。我不禁想起了著名文论家克里斯蒂娃的'互文性'概念:每一个文本下面、里面或前面都有着若干其他文本,它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或明或暗地进入这个文本,成为这个文本得以生成的碎片或因子。我想,可以把这部小说称为交织着家族、性爱与历史等碎片的互文性小说。
每一种残片仅仅作为残片参与其中,勉强拼贴成一个连贯体,就像一间充满补丁的衣服一样,而决不可能体现出传统美学要求的那种有机整体性来。简单地讲,在这部互文性小说中,战争、政治、性别、爱情、权力等多重主题一一呈现出来,并且形成一幅幅相互缠绕、相互交织的拼贴画。在这些拼贴画中,活动着若干人物,他们之间上了演出一幕幕悲剧、喜剧或悲喜混杂剧。
小说在黎梓茕的孤独的反思中结束。它留给人们的不是最后的答案,而是通向这种答案的漫长的解题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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