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纯粹的经济学家---可以把韩和元与加尔布雷斯联系起来-《告别恐慌》书评

'David' M' C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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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斯（1908～2006 ）2006年4月底在美国麻省的剑桥去世，世界各大报纸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独有他所学习、生活的美国主流经济学界没什么动静。加尔布雷斯早已是写入经济思想史的重要人物，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教科书就明确了这一点，可是，目前相当一部分的经济学家认为他的工作与主流经济学没多大关系。

　　约翰.肯尼思.加尔布雷斯出生于加拿大安大略。1930 年获安大略农学院文学士学位。1933 年获加利福尼亚大学硕士学位，1934'/SPAN'年获哲学博士学位。先后在加利福尼亚大学、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任教。曾任美国价格管理局局长助理、民主党顾问委员会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担任过印度、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政府顾问。1961～1963 年任美国驻印度大使。1972 年被选为美国经济学会会长。除此之外他还是知名的演B 4家、讽刺评论家、艺术史学家、小说家、书评家、记者以及艺术品收藏家。他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公共知识分子'，他的演说家、讽刺评论家、艺术史学家、小说家、书评家、记者以及艺术品收藏家身份一直没有什么异议，惟独他的经济学家的身份一直为经济学圈子里的同行所不承认，在他的同行们眼里，这个加拿大来客并不是一个严肃的经济学家。

　　最刺耳的批评之声来自于1970年诺贝尔经济学得主、经济学教材之父保罗'萨缪尔森，他曾直率地批评加尔布雷斯根本不是一个真正的经济学家。而加尔布雷斯之所以与他的同行结下这莫大的梁子或许跟他的一点认识有关，我们知道加尔布雷斯毕生反对的就是将经济学抽象到只剩下工具模型和数理分析，他在他的代表作《丰裕社会》里就提到他要'与李嘉图的著作断绝关系'，退休以后又写了本《几乎人人可读的经济学入门》，正是这一点让他赢得了读者，但也正因此而失去了同行。

　　而来自中国的韩和元先生仿佛并没有被加尔布雷斯的遭遇所吓到，这位先生不仅吸收了加尔布雷斯的上述观点，其甚而更进了一步，在新出版的韩和元先生的著作〈告别恐慌〉一书里，韩先生甚而认为主流的经济学家只是一群挥着剃刀的奥卡姆，他在书里写道：'~~~~社会是各个人相互联系的场所，联系的方式由人性所决定的。社会始终离不开人，而人又始终离不开人性，离不开人性的'恶'，离不开人身上所拥有的精神力量和他的作用，也就是说经济学本身应该是一门伦理学。~~~~这也就决定了我们在研究经济问题时，是无法摆脱社会问题、人性问题的，因为经济问题仅仅只是社会现象的一个组成部分。近来的经济理论都F求肯定的数值，但人类活动中的一切却是不肯定的，计算时可以作为根据的只是一些经常变化的数值。这些理论只考察物质因素，但整个人类活动却始终离不开精神力量及其作用。

　　' ~~包括阿尔弗雷德'马歇尔和凯恩斯在内，这些经济学家们最热心的是把经济理论、数学方法和统计方法三者结合起来，以期建立更多谁也不懂的所谓的计量模型。他们把人与人之间鲜活的关系，当做了冰冷的数量关系，以此来验证他们的经济理论8 4正确性，而不是将它交付于实践。'

　　当记者将保罗'萨缪尔森直率地批评转告给加尔布雷斯时，加尔布雷斯吃惊的回答道：'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只是经济学家'排除社会的比如政治思想'的人B C对这个现实世界有任何意义。'

　　加尔布雷斯的这一观点再一次的得到了韩和元的响应，香港的任寅博士在读完韩先生的著作后所作的序里这样强调道：'世间万事万物, 原是环环相扣、互相影响并且延续发展。但是由于人类对事情的认知不足, 又或是渗透了主观因E7, 才导致这些互相关联的事实被蒙蔽, 接着错误地理解为个别独立事件。于 1952 年, 著名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哲学家哈耶克已提出, 联结主义的假设, 形成了神经网络和许多现=E 4神经生理学的基础。所谓联结主义, 就是认知心理学、人工智能和心理哲学领域的学术理论。世情互为影响的思想, 在东方和西方, 是颇为一致的。自古以来, 中国人就有'铜山西崩, 洛钟东应'的思想, 说明世间事情环环相扣的观念, 在东方思想中根深蒂固。'

　　的确这种观点在韩和元的著作中表现尤为明显，虽然这是一部有关于经济危机的著作，但贯穿全书的一个基本思想，即韩和元继承了德国经济学家政治哲学家F．A．哈耶克的我们并不反对正确运用理性。所谓'正确运用理性'，是指那种承认自我局限性的理性，进行自我教育的理性，它要正视经济学和生物学所揭示的令人惊奇的事实所包含的意义，即在未经设计的情况下生成的秩序，能够大大超越人们自觉追求的计划的观念。

　　但韩和元显然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继承，他在这本书里甚而为我们解决了，哈氏所提及的假定的哲学根源，在书里韩和元所立基的一个核心观点来源于马克思主义者约'狄慈根，约'狄慈根在他的《漫游》一书里写道：'我们可以看到、闻到、嗅到、触到、听到绝对真理，但她并不全部进入认识中，不言而喻，'图画怎么能够和它的模特儿一致呢？只是接近一致而已。'

　　但韩和元显然不是简单的继承，他所基于的是批判性继承，他认为狄慈根犯了认识上的单边主义的错误：他把人的认识程序义为运动的动态的，这无疑是正确的，但他们忽视了，被认识物本身也是运动的、是动态的。比如在画家画画的时候，你的模特儿还是以前他的客观存在吗？显然不是，在相互运动中他的心境和他的行为都已经起了变化。我们的图画反映的仅仅只是我们的认识对象即模特儿已经受到我们的影响而发生变化的一个特定时点的客观实在。他认为正是这种反射作用及其产生的相互关联和影响，使得这个世界更趋于复杂。他甚至提出了如果我们将一切具有思维和生命的事物全部剔除的世界定义为本初世界，那么，我们可E8在它之外事实上还应该存在着两种世界，一种是因为本初世界对我们这些具有生命和思维力的人产生影响后，在我们思维里所臆测出来的理想世界，一种是我们具有生命和思维力的生命主观认定的世界与本初世界相接触相影响后产生的真实世界。

　　对于这一点可以算得上是韩先生的一个创建吧。这也足可认为这是本书的一大亮点。尽管韩和元力求全面而深刻地阐述有关经济危机的各方面理论，但是他始终不打算为读者建筑一个庞大的理论体系，从该书的表面来看，在这本书的叙述中确实找不到体系，在这本书里没有完整的理论大厦，只有建筑大厦的材料。当然这些材料不是普通的材料，而是由纯金属铸成的颗粒。在这位危机理论家的熔铸的无数颗纯金属小颗粒中，最为闪亮最有参考价值的莫过于下面这些颗粒：

　　1、任何动荡与危机根本不是某个人、某个政府的失误所致。对于当前之危机，主流的观点莫不将其推委给格林斯潘8 C布什政府，但韩和元却在这本书里为他们平反到：160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合写了本叫《共产党宣言》的小书，在这本书中，马克思与恩格斯先生早已清楚的指明：'资本主义体系的致命弱点是它的自毁倾向，任何动荡与危机根本不是某个人、某个政府的失误所致，这种自毁倾向及他带来的危机正是资本主义制度固有的本质。'看到这些周而复始及不断扩大的经济危机，我们不得不恭维马克思和恩格斯他们非凡的洞察力、远见力。但我觉得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明也还不够。休谟说社会动乱的最大根源在于人们互相争夺财产的无限欲望，这个观点也完全可以引申到经济危机上来。我认为，这不仅仅只是资本主义体系的弱点，互相争夺的无限欲望甚至可以说是我们整个人类社会固有的弱点、人性固有的弱点。

　　2、持续繁荣论是人类宗教情节的真实反应。由于人对于他所生活的社会乃至整个世界，只能局部的理解和控制，但人因为生存压力，又决定了其思维必须倾向于至上和=E 6限，而这两者是极端矛盾甚至对立的，如何来将矛盾的对立的二者予以协调呢？这个时候人就意识到需要创造宗教了，以此试图通过宗教去理解超越人们思想范围的那个终极世界。所谓的终极世界的图像，实际上也仅仅只是人类对理解范围内的现实认识的梳理，再导入一些主观的意愿，组合出的一个新的秩序，并通过特殊的行为形式，试图来达到与这类秩序求得和谐。由此可见，宗教是人性中一种固有的不可剥离的情节，是人类无法超越现实而又不甘于现实的意识产物，' 宗教的社会功能在于能够提升人类的道德而这种道德的建立是基于人对自己'人'的自然属性的克服，因为人天生是以'自我'为中心，人的社会经验可以归结为无限的'自我'人格。宗教产生的两个要素一个是对真实世界的无解，另一个是对未来的美好预期。而无论是扎伊尔的均衡定律还是卢卡斯的理性预期，或当下的市场永续繁荣论的支持者的身上，我们无不可以窥见到这两种要素的存在，虽然我们不能够说它已经成为宗教，因为他们还缺乏必要的特殊的行为形式这一工具。但如果说这E4理论是人类以期通过祈祷来寻求精神生活的最高境界以摆脱真实世界的痛苦的宗教的真实反应应该是成立的。

　　3、交换价值是一种偶然的、主观的、纯粹相对的东西。交换价值首先表现为一种使用价值同另一种使用价值相交换的量的关系或比例，正如亚里斯多德所指出的，没有等同性，就不能交换。但实际上，这样不同种的物是不能通约的，为什么呢？原因在于这样的比例总会随着时间、地点、甚至交易对象的不同而不断改变。因此，我们可以说交换价值事实上是一种偶然的、主观的、纯粹相对的东西，也就是说，商品固有的、内在的交换价值似乎是一个形容语的矛盾。

　　4、交易活动本身就是一种迫使对方服从自己意志的暴力行为。交易活动本身就是一种迫使对方服从自己意志的暴力行为，即一些人对另一些人所施以的强制（coercion）。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交易具有明显的社属性，这也就决定了经济活动不属于技术或者科学领域，而属于社会生活范畴。

　　这一系列的观点确实让人耳目一新，诸如这样的亮点还有很多，这就需要大家进一步的去深入的发掘了。在看过我的初译后，我的同事兼好友Jason Bloo博士就跟我说，韩先生的这本书是可与哈耶克的著作联系起来的，这个观点我很认同，而同时我认为单就这本书的作者韩和元先生也是很可以与加尔布雷斯教授相联系的。我不知道这本满纸哲学的经济的著作是否能为主流经济学界所认可，但我想套用一句加尔布雷斯吃惊的话说：'我不相信，任何一个只是经济学家'排除哲学思想'的人会对这个现实世界有任何意义。'

　　韩和元先生和他的以哲学思维所写就的著作〈告别恐慌〉我认为对这个世界是有莫大帮助的。正如他在书里所写到的：'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不应是推卸，不应是简单的把问题归结于某人，我们需要从最根本上找出问题的根源。一开始我们就因为这种那种的原因，把我们对世界和对我们自己本身的认识之路走偏了，也终于导致了对我们自己和自己所赖以生存的世界缺乏应有的、正确的和完整的认识，我想才是这轮危机产生的真正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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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vid' M' Chang

　　'于美国 加利福尼亚，0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