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字苍凉
天才是一份压得死人的负担。
常常唯心的认为:人,生而有命,很多才能是上天赋予的,这不是否定后天的重要,只是相信冥冥中总是注定。明知道唯心,却坚信。
喜欢读书,遇见很多的女性作者。三毛随着爱走过万水千山,四处流浪,过着诗意的生活。安妮宝贝曾在银行上班,陈染和林白作为大陆最早一批女性主义觉醒的作家,沉寂已经很久。张爱玲从开始就是除了写字什么都不会,亦舒发表第一篇稿子的时候才14岁,不管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丝毫没有妨碍她们都横空出世,轰动一时。
喜欢她们的洒脱和超越世俗,自我而孤独,全都是遗世独立的角色,可却在一丈之外冷眼把这个世界看的清清楚楚。总觉得这些女子都是天生的灵物,有洞穿世事,下笔千言的天赋。只是这些天赋后面有超乎常人的纠葛和悲凉。美丽而哀伤。
天赋,或者更加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坚持和执着之后才凸显的分量。
美从来都是自由的,只是美,总要放在社会中,,伦理就只是限制。
她们拥有审美自由却总不容于伦理社会,于是只好遗世独立,特立独行。文辞泼溅着兴风作浪,不安于驯顺贤淑的叛逆。
那些青春岁月,她们正在盛开,思想像是肥美的水草地,充满想入非非的大胆气象,注定是个惹是生非的年月。
佳人巧笑,满纸故事,欢欢喜喜,这其中会有无端的感伤悄悄的唏嘘,却也阻挡不住渴望快乐的草木茂盛疯长。即使她们把枯枝寒烟晚风险道的低语挂在嘴边,也抑制不住冲动如锋锐白刃般划过心口。
这时候,是满齿生出清冽薄荷香的年月,有些疯狂,有些浪漫,还有清澈的欲望,都显得干净整洁,喜欢夜半时分凭栏遥望,喜欢繁华过后的感慨。面目总是娇羞俏丽,秋水打窗棂,就止不住思绪万千,内部划过的伤痛总与思念有关。
在心里尚未对时间生出恐惧之前,可以称之为女孩。她们写枯草,其实华美的彩蝶还在百花草中飞舞;写死亡,是因为太过年轻,生活有的是奢侈的理由,并不害怕死神捎来的咒语。她们还在追求把生活过的跟艺术一样,不怕拆散社会既成的链条,因为不知道日后还要担当无尽的孤独和凄凉。
很少有人能在完满的婚姻形式中将情的大起大落演绎的有声有色。因为完满,所以力量和深度也因为妥帖和平稳而大打折扣。所以,她们都注定不会有太过完满的婚姻,。
除却婚姻的枷锁,她们有足够的时间从家务和琐碎的事情中解放出来,过自由而隐秘的生活,并有时间将一切混乱的事情给以诠释,于己的忠贞不二,与社会的离心离德,即便沉默做事,也能感受到她们行走在观念的风暴中,来去呼啸,表面却不动声色。
女人一旦踏上写作的道路就注定很难有幸福感,不甘平庸渴望创造的女人,必须自己思考,自己解答,没有人能帮上忙,风花雪月不是她们的目标,她们更多的是绝不敢懈怠,勤勉刻苦,对自己要求苛刻的人。
三毛的荷西淹死了,张爱玲的把胡兰成休掉了,于是她们的生活进入了另一个层次。
她们看到了风歇雨住,时间让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她们慢慢变的辛辣,很少再有对人对事一笔带过的潦草宽容,不再有憨厚的可爱,更多了深邃的刻画。也许,已有的,就有了;没有的,很难再有,所以不再去针对男性,而是相互照应,寻求生活的真实,女子将感性,知性,理性相结合,对事物的看法就会愈加的入木三分。
一个人沉溺情绪,与外部的喧嚣隔开了距离,这其实已经是思考的前奏,大凡能是女性安于幽室的都在于一种情绪。这情绪让她出神入化,不再与外部事物勾连而更多的躲回内心,甘愿孤独,内心会阔达,坚韧,与外部的纠葛,浮华的生活,渐渐都消退,开始从真实处入笔,文辞达意,宣泄释然,内心的枯竭就被克服。
此时的性格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孱弱而是坚定,不再怕男性对她们背后的任何议论,这是的他们已经洞若观火,任何事物都逃不过历练老道的女人心了,写尽人间事,最终却都是为了捍卫自己内心的单纯和美好。
每首诗都完成于诗人的消耗,女性作品都都红颜日渐委顿的过程中被写就。
以前看陈染的照片,觉得居然还有那么美丽的女作家,感慨上天对她的眷顾,后来再看,容颜已经消逝了,文字慢慢平和。读安妮宝贝的时候想过她以后会向那个方向写,已经青春写尽就不再有故事,幸而最后与社会和解,开始写那些暖暖的文字。
三毛却是个例外,荷西死后,再没有回缓过来,文字明显沉溺于悲伤,多了些对人与事的防备和讽刺,和西部歌王王洛宾短暂的相识相遇后,一如当年带着行李飞到西部去寻找,只是她不再年轻,王洛宾已经迟暮,无论是歌还是文,都无法让她再延续心中的爱情故事。滚滚红尘后,惨烈的结束自己的生命。想来洞穿人世的女子应该多更份通达,何曾想她那样的选择,是解脱还是执拗,没有人知道了。
张爱玲被后世评说的太多,只是她最具代表性的做平都是在40年代完成的,青春年华,一晃就过去了,后来经历战乱,避世而沉寂,再写也没有写出超越纠葛年月的故事了。
人世有她们,就算是天赐,让她们把日子过成传奇,我们在后世唏嘘,从而在那些文字中窥看不能到达地方的故事。
写作,从审美开始,到与伦理和解,最后升华到宗教阶段。只有少数人能到最后一步,大多女子止步在伦理。能够走到最后的,将是以纯粹,淡泊,光大,浩渺,澄澈为念的人,将历史性的言说担在肩头,为人类的幸与不幸而歌哭。这样的女子,至今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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