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的是浙江人民出版社版本-《公民文化》书评

我读的是浙江人民出版社版本，'马殿君等译

'

现代政治的基本特征及取向是民主政治，因为个人独断或专制意味着在冒险或赌博。虽然专权体制下的效率远远高于在民主的争辩中得出结论，但是谁能保证专权者都是唐太宗或清圣主呢？所以，为了避免这种赌博所带来的政治上的极不稳定性，那么，民主是重要的。然而，在民主体制下，如何实现民主政体的有效性也就显得至关重要，而这也是阿尔蒙德和维巴合著的《公民文化》所关注的。

正如徐湘林为该书写的序言中说的那样，'阿尔蒙德公民文化研究的首要贡献是他的公民文化理论'。阿尔蒙德指出，公民文化理论所要探讨的核心议题是，为什么有的民主体制比其他民主体制更有效，什么样的政治文化更有利于民主政治体制的稳定。为此，有必要对'公民文化'的定义作深入了解。

阿尔蒙德开宗明义地指出：公民文化不是现代文化，而是一种现代与传统的混合文化。接着又指出，公民文化是一种政治文化和政治结构相互协调的参与者政治文化。这实际上就是作者力求研讨的'系统性混合'理论，即将政治文化的三种类型'村民文化，臣民文化，参与者文化'混合来解释公民文化。更直白地说，'公民文化则是一种公民，臣民，村民的混合'。

那么，在这个'混合体'中，三种政治文化的关系又是如何的呢？作者认为，三种政治文化并不是相互取代的，如果我们概括一下的话，实际上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合。因此，要实际对三种政治文化的界限进行区分几乎是不可能的。虽如此，但笔者认为，公民文化作为一种民主政体下的文化，那么，其政治文化必然应归于参与者文化，臣民及村民政治文化构成主政治文化下的两个亚政治文化。

我们说政治活动所带来的必然性在于统治与服从。统治的过程在于参与者的不断参与，而服从则意味着对政治输出的服从，这是否意味着可将臣民与村民合二为一呢？当然，这是与作者的原意相违背的，笔者如此思考的原因在于下述两点：其一，笔者认为对政治文化类型的划分，必须置于政治结构中，因此，那些初级群体间的文化关系，其根本是一种非政治文化关系，置身于政治结构之外。而当初级群体涉足政治时，其已不知觉地置于政治结构之中，形成政治文化。其二，当我们引进教育普及化及信息的高度发达作为自变项时，我们有理由相信，政治社会化将会得以普遍，除非生理上的原因致使无法意识。

接下来，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全书的主要内容。阿尔蒙德和维巴将全书分为五部分，而其中关于政治文化的模式，社会联系和政治文化两部分为其主要方面。作者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相交之际，通过问卷调查和研究，比较分析了英国，美国，西德，意大利，墨西哥五个国家的政治文化的异同。从认知，情感，能力等模式，以及社会联系等方面进行探讨，从而得出英美两国的政治文化更接近于公民文化，而其他三国的模式则各具特色。如在对国家的自豪感上，德意两国远远低于其他三国，其原因更多应归因于两次世界大战带来的影响；在认知上，西德人远高于意大利和墨西哥，接近英美；而墨西哥所具有的一个特征是其他四国所不存在的，即参与意识伴随着对该系统较强的自豪，但却没有对其系统功绩的较高评价。如此等等。

对《公民文化》的批评当然也不少，其中有一点认为，公民文化更加可能是民主制度的结果，而不是民主的一个原因。其实，笔者觉得关于公民文化与民主制度孰为自变项的问题并非本书的关键。我想，阿尔蒙德和维巴绝对不会将民主制度的产生归因于公民文化的盛行。在社会学上存在着'文化堕距'的现象，也许所有人都能知觉，即是说在文化的变迁中，器物文化先于规范或制度文化变迁，而规范或制度文化又先于价值文化发生变迁。因此，公民文化的形成应该是这样一个过程：首先是政治或文化精英的理论构建，其次是在国家或地方层次上的制度构建，再次是普通公民的民主理念的内化，最后才形成了公民文化。因此，在此批评上，我们需要为《公民文化》平反。

最后，借着《公民文化》的思路，我们也有必要为中国的民主化进程进行自己的思考，尽管成果少之又少。

辛亥革命以来，中国的民主之路步履维艰，也曾有过袁世凯的篡权，张勋复辟的反民主之路，但历史的发展始终朝民主化道路迈进。作为新兴国家，如果寻求以一种方式迅速提升民主进程，达到应美国家的现有水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正如阿尔蒙德所说的，'这些新兴国家，正在探求在一个短暂的时期内，完成在西方花了几个世纪所做完的事情。有可能找到替代这种逐渐的，融合的政治变化过程的方式吗？对这个问题没有没有明确的答案，人们只能推测。'然而，我们有理由相信提升公民文化的水平能够提升民主的水平。

那么，是否意味着拥有了'公民文化'就实现了国家的民主化及其民主的稳定性了呢？若如此，只需将三种政治文化相应扩大化即行。稳定的本质在于统治与服从之间实现某种平衡。也就是说在一个系统性混合的政治文化中，参与者文化与臣民文化，村民文化（如果不能消除的话）势力均衡，能够相互妥协。所以，在我们的民主化进程中，不能只是一味追求参与者文化，同时注意到臣民文化及村民文化对促进稳定的重要作用。

《公民文化》建立于抽样调查的基础之上，必然伴随有历史的局限性，特别是对德国与意大利的调查，随着时间的推移，公民的政治主观意识将会变化更快，但是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公民文化理论将带给人无限的思维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