淝水之战后，前秦帝国的统治顷刻坍塌，统一的北方再度四分五裂，而分裂的主力就是苻坚曾经信任的少数民族头目，先后建立的政权有后燕、西燕、后秦、西秦、后凉、北魏等，其中建立后燕的慕容垂和建立后秦的姚苌最受苻坚信任，反叛力度最大。但相比较而言，慕容垂要光明磊落得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厚道些，而姚苌的品质要恶劣许多，在对待苻坚及苻氏家族的言行上最能体现。
先说慕容垂。慕容垂确实有本事，因此受到前燕当权派的犯忌被迫投奔前秦。当时王猛还在，看出收容这样的人很容易为帝国埋下隐患，因而设计要除掉慕容垂，但被苻坚中途发现，最后慕容垂被保住并深受信任，这让慕容垂对苻坚深怀感激。但自前燕被前秦灭掉后，慕容垂作为前燕的慕容家庭成员之一，就立志复国。于是，慕容垂对于苻坚便是爱恨交加，即从个人角度爱而从民族角度恨。淝水之战，慕容垂也是鼓吹者之一，就是想伺机复国，结果如其所料，机会来临，后燕建国。但在对待苻坚个人的问题上，慕容垂有情有义，值得称道。淝水之战后，苻坚投身军容完整的慕容垂军，当时有谋士就劝慕容垂，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杀掉苻坚，但慕容垂严辞拒绝，而是衷心伺奉。后来，慕容垂找到机会，以平叛为名重回前燕故地发展，苻坚也顺利放行。因而，当慕容垂建国时，就明确说，只要前秦不主动挑衅，两国相安无事，除过恢复前燕过去的疆域外，绝不主动向前秦进攻。再到后来，苻氏家族在华北一带的统治无法立足，慕容垂又收留苻氏家族，可谓仁至义尽。
再说姚苌。姚氏家族投奔东晋反被逼反，千里流浪，最后被苻坚收留，而且姚苌深受苻坚喜爱，多次赋予重任，独当一面。一到淝水之战后，前秦失势，姚苌迅速自立门户，而且就在前秦帝国首都的眼皮之下，对前秦攻的最多也最狠。到淝水之战后二年，即公元385年，姚苌终于在一次战役中俘虏苻坚，并开始了百般凌辱。致死也想不通的苻坚对于姚苌的反叛最为痛心，骂得最狠，绝不屈服，姚苌想得到的传国玉玺苻坚始终不提供下落，想让苻坚禅让的梦想也始终未实现。最后，姚苌痛下杀手，绞死前主，杀掉苻坚身边的亲属，但毕竟做了亏心事，也想掩饰弑逆恶名，尊苻坚为壮烈天王。对于前秦帝国依然绝不心慈手软，在新平之战中欺骗说，出城的百姓绝不屠杀，结果5000人出城全部活埋，残忍程度让人发指。再到后来，战事不利，心中有鬼的姚苌又是供奉苻坚的牌位，又是给苻坚雕像，可还是战事不利，又断下雕像的头。此后前秦后秦战事呈拉锯状态，姚苌对于攻陷的前秦城池和过去的战友残忍异常。再到最后，连苻坚的遗体也不放过，挖出来鞭尸羞辱，恶劣行径可见一斑。
所以，'柏杨曰'忍不住大骂姚苌狼子野心，哀叹天下有一种人最好不要认识，若不幸认识不要交友，若不幸交友不能有恩，否则会遭受其以惨烈卑鄙的手段回报，这样的人就是要以此来消化内心忘恩负义产生的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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