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货币正名：货币是个天生的平等派-《货币》书评

'　货币是什么？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弱智的问题,因为任何人都能不假思索地给出一个很难说是错误的答案；但这又是一个实际上很重要，很高深的问题。因为，对货币内涵与外延的不同回答，不仅关乎历史，还关乎未来。《货币》一书用科学的态度，还原了货币的前生今世。在此基础上，邀请国内外经济学精英对货币的内涵与外延以及欧元、亚元、人民币国际化等热点问题进行深入解读。但这本书最让我感动的是，对货币能够保障人们自由平等这一天然属性的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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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从诞生之初的一般等价物，到后来天然作为货币的金银，再到纸币，到信用货币，货币的形式从有形到无形，货币的作用从普通的交易媒介到金融杠杆，可以说，货币的历史，与人类社会经济、技术的发展进步同步，从这个意义上，说货币是人类历史文明的尺度应不为过。但是，货币不是一个血淋淋的剥削工具，也不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而是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的催化剂，这一切源于货币是天生的平等派的天然属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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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济学中，货币是价值尺度、交换媒介、储藏手段的复合体，延伸到社会领域，货币是财富的代名词。但是，在不同的历史文化，不同的体制下，货币有好多种面孔。小时候，政治和历史课本里说，我们的理想是建立共产主义，解放全人类，因此无私奉献最光荣，财富或者货币给人的感觉是万恶之源，是剥削的工具，赚钱似乎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口号和理想还是大同小异。但是，国人似乎在一夜之间彻底理解了卢梭那句'我们手里的金钱是我们保持自由的一种工具'的名言，于是，不管身份是穷人富人，还是学者官员，不管手段合法不合法，缺德不缺德，赚钱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硬道理。据说，这还是我们改革开放能够创造经济奇迹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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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是货币有多张面孔，而是货币的逻辑与权力社会或者极权社会的运行逻辑相悖。货币在商品交易过程中，代表的是交易对象的价值和需方的购买力，而不是双方的身份和地位，因此，能够保障双方自由选择和公平交易。所以，货币作为商品交易的媒介，天生是一个平等派，哪怕不同阶层的人，在每次交易中，双方都是自由平等的。虽然这是一个常识，但如果理解了这一点，我们许多传统的价值观足以被颠覆。因此，如果以货币为线，人类的历史必将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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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作为商品交换的一般等价物，既赋予交易双方自由选择的权利，也保证了交易双方的地位平等。这是货币最基本的内涵。因此，任何人都愿意通过自己努力获得更多货币，或者说，货币保障自由平等的属性自然能够激发人们的创造力，因为更多的货币意味着更大的自由和平等，这是货币的基本逻辑，也是产权保护、市场经济能够创造繁荣的逻辑起点。改革开放之所以取得巨大经济成就，很大程度上就是释放了货币这一天然属性，从而从根本上解除了以往的人身依附关系，让人有动力、有条件去创造财富。但很显然，这种逻辑与权力控制一切的等级社会的逻辑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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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建社会，商人可以很有钱，当然，大部分是官商勾结的结果。按照货币的逻辑，商人有钱了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为了更有钱也有发挥才能把生意做得更大的动力。但是，在集权社会逻辑下，有权就能有钱，但有钱的不能有权。很多王朝末期买官卖官半合法化，这种权钱交易的实质是权力腐败，是权力对金钱所有者的主动盘剥，而不是钱等于权的商品交易。因此，权力阶层强行按照阶级和身份划定一个士农工商的社会秩序，在这个秩序中，商人再有钱也不允许穿丝绸，哪怕是很有钱的商人见了品级很低的官员，也要唯唯诺诺。否则，就是蔑视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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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二十一世纪，货币的内涵不但没有变，而且更加丰富。因为社会进步了，由货币的逻辑延伸出的现代自由平等，民主法治理念已经越来越深入人心。再加上技术的发展，货币让人们的选择更自由，让人们的地位更平等。但是，在中国，货币的逻辑并没有完全战胜权力的逻辑。远的不说，多的不说，就说前十年，中国资本市场上，有三分之一的可流通股票和三分之二的不可流通股票；十多年过去了，股票全流通了，可是专供政府机关的茅台酒一方面价格不断翻番，另一方面，针对市场上假酒传闻，茅台集团辟谣说，茅台酒绝对不会在市场上流通。说来说去，还是作为权力社会体系产物的特供制度在作怪。权力对自由平等的恐惧，进而对货币内在属性的人为扭曲由此可见一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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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货币保障自由平等的天然属性或逻辑，只是它在流通流域的自然流露，这与财富分配领域的不公所导致的问题不是一回事，我们不应该把因分配不公所造成的问题迁怒于货币本身。改革开放三十年最大的进步，其实就是逐渐还原货币天生平等的属性，虽然到今天还不彻底。但显然，今天的主要问题已经是源头上的财富分配问题，而不是货币本身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通过与货币内在逻辑一致的制度变革才能解决。反之，如果以此否认货币，将分配领域所导致的问题归咎到货币本身，或者用集权思维再次人为地扭曲货币的逻辑，进而否认建立在'货币是个天生的平等派'基础上的市场经济以及唯一能够保障经济自由、权利平等的民主法治进程，那就是走回头路，是在埋葬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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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在意识形态阴霾尚未完全消散的年代，张维迎之所以能凭借《为钱正名》一举成名，根本原因在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期，急需一场通过还原货币的本来面目，从而撕下权力万能的传统社会遮羞布的认识领域革命，而张维迎无疑是第一个吃螃蟹者，这里显然是勇气大于学识。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将因改革不公所导致的问题归咎于货币或者市场经济本身，这种混淆视听的客观结果就是维护权力万能的传统秩序，因此，继续为钱正名，为货币正名不但必要，而且迫切。哪怕，这本应是一个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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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货币》一书所探讨的问题，绝不止于此。可以说，与货币有关的所有问题都有系统深入的探讨。比如在货币的本质是一种信用的大框架下，对通货膨胀、金本位制度、国际货币的回顾和剖析；对当下的金融热点问题，比如欧元向何处去，亚元的可能性，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景等的不同展望。虽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是，答案可以说大同小异。虽然，都认为欧元前景堪忧，但都承认欧元的实践是一个进步，而欧元要想存在下去，欧元区国家必须要让渡部分财政主权；至于亚元的诞生以及人民币国际化，则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些判断虽然有些保守，但我认为是比较客观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