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辉：《马桶经理退休记》另外一个叙事特点就是故事情节的碎片化， 这使我联想到在读雅歌塔·克里斯多夫的《恶童日记》和福克纳的某些小说时的感受。我倒是喜欢这一叙事方式，阅读起来有一种跳跃感，但读完后故事完整性和作品完整性不受任何影响。您创作这部小说时，是连续写下来的还是后期剪裁而成的?齐一民：我是几个月期间连续写的，是在1997年底到1998年初，之后我就回国了，也就再也没见过Chris。《退休记》中有许多新乔和克里斯吵架的情节，那都是真发生过的，其实我本人在那家公司的第三年就险些先于Chris“退休”——在一次和克里斯斯坦的剧烈争吵后我收拾东西愤然辞职了，过后是人事部经理又把我叫回来调停，才没真离开，那段情节被我写进《永别了，外企》和《走进围城》里了，当然，用的是气愤填膺而不是冷幽默的语气。其实《退休记》中所有人的“下场”和结局最后都不好、都富有很强的悲剧色彩：Chris（克里斯）98年初离开公司退休回家，拉渥97年去美国投奔新主，不久就失业去西班牙找工作，我98年回国后2000年“被炒鱿鱼”离开公司，那一年董事长Fish把公司出售给了欧洲最大的安防公司后，他的“死党”副总裁斯坦也被扫地出门，同年，顶替克里斯的经理“亚当”也被我弹劾出局，也就是说发生在公司国际出口部的所有“故事主角儿们”三年后全都不再在那家公司里——全都“集体退休”了，故事中他们那般热热闹闹粉墨登场轰轰烈烈，故事结束后人间蒸发各奔东西，正如《红楼梦》说的：“千里搭长棚，哪有不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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