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进人生是有各式各样的,历史在每个人的记忆中亦有异同;相对而言,在任何历史时期,普通人最本质的心态、思维和生活,往往并没有天翻地覆的改变,人就是承受着种种历史的荒唐和变迁,简单、粗糙、平静地一代代继续下去。但有思考、有良知道义的作家,却会把自己记忆中的历史作深层的叙述与提炼,既为启蒙救世,也为文化的流传。
所以,历史之为历史,又不仅仅是人类对自我过去的追忆与诘问、反思和探究,不仅是一种主观性的存在,它还具有不可规避的'以时间形式'记载下来的客观性的内涵,是人类的全部过程与存在留下的无法抹去的痕迹。因为人是历史地存在的,历史作为文化因子已深深地植入了人类的劣根性。钟广明所创作的《情殇》中的所有作品,无一例外地都向我们昭示了这一点。
《情殇》中的七个历史叙事,都别有深意地把焦点聚拢到一个个让人难以忘记的却又不堪回首的年代,并将笔墨集中于书写阿忠(《鬼屋》)、阿棉阿桂(《梦魇》)、'我'和弟弟(《女难》)、江霞和叶帆(《情殇》)、来狗(《命运》)等人物在那一个个带有强烈的历史悲剧意识的时空中的生命律动,叙写了一个个弱小、平凡却常常迸发着强烈生命之光的个体的无助、挣扎却又美丽、坚强;从中构建了具有阅读冲击的审美想象与判断。《梦魇》、《女难》、《情殇》等篇,基本上都以时间的纵向铺陈,配以空间的横向流动,使厚重的历史感、历史情怀展现在我们面前;而在《鬼屋》、《猎鹤记》、《麻雀之死》、《命运》诸篇里,作者更没有悬置历史、隐藏时代感的意图,而是以亲历历史的真实感,去思考人性、人情'从而证明了个人的心史其实也正是人类历史意识中的一部分。
作者尽其所能,以翔实朴素的叙事手段,熏染着他所熟知的人物如断代史般的幢幢幽影,烙印着一个个灵肉纠缠往事,由此打磨出了人性在沧桑混沌的历史深处所埋藏或湮没的生命光亮,让本来只是个人的写作成就为不仅仅是个性的流露和展示,而更可能是人类的历史与文明传承的一个小小的链接。
《情殇》由历史叙事引发的审美判断,更主要的是表现在对女性角色的塑造描绘上。在命运的荒杂的旋律、变幻莫测的诡谲、人性的坠落与飞升的脚步声中,女性角色的外在美与内在美让人仿若置身浩瀚瑰丽的生命之海上。《女难》中的小美人已初具典型,到了《情殇》中的江霞,更有了不可多得的文本的意义。这个对国家忠诚、对爱情坚贞,有着绝美的样貌,又有着绝佳的心灵的女性,作者是以女神的形象去塑造的,《情殇》的结局,便有了强烈的震撼力。
文:钟晓毅 出处:海峡中文社区 200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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