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深处的忧虑》也算是迟到的阅读,这种以书信的形式来介绍美国的政治、法律与民众的生活等情况的写法,确实很特别,再加上作者娓娓道来的叙述方式,真是引人入胜。但在合卷之际,我却少见书前简介中提到的美国制度的代价和美国'历史深处的忧虑',而是透过美国看中国,总结出几点适应中国的现实忧虑。
敬重规则和遵守规则。当年,法国的伏尔泰和卢梭观点不和,卢梭批判伏尔泰的书当局要封禁,伏尔泰却挺身而出为卢梭辩护,并说出了'我坚决反对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这种话的权利!'这一至今被广泛应用的名言。美国是一个法制社会,正如本书所说的,因为形成了一种人人都要遵守公平的'游戏规则'的共识。书中所讲的多个故事,均涉及到对各类法律条款的运用,和运用过程中各方的尊重与严格执行。如对辛普斯的世纪大审判,政府、当事人、民众始终按照法律规则来有序推进,虽然花费了漫长的时间和高昂的费用,案件的结局却是真凶依然逍遥法外,但对法律制度的恪守让人深刻。反观国内,法制社会的建设还需要民众在认识和实践上更进一步。
尊重个人和尊重他人。'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是一句被广为引用的名言,在本书中依然继续引用。它出自英国的一位首相威廉'皮特,用来形容财产权对穷苦人的重要性和神圣性。其原文是:'即使是最穷的人,在他的小屋里也敢于对抗国王的权威。屋子可能很破旧,屋顶可能摇摇欲坠;风可以吹进这所房子,雨可以打进这所房子,但是国王不能踏进这所房子,他的千军万马也不敢跨过这间破房子的门槛。'美国是一个十分尊重个人的社会,特别注重个人意愿、个人生活和个人幸福,个人奋斗也是天经地义。但与此相应的却是,在尊重个人的同时甚至是作为前提,要首先尊重他人,所以一个十分强调自我的社会,看到的却是社会公德的普遍存在,公共场所干净整洁,公共设施完全可靠,公共秩序井井有条,公共场合的争吵、插队、抢座等国内常见行为在美国并不多见。反观国内,一方面,地方权力依然在侵犯个人的权利,《物权法》并不能阻挡轰隆的拆迁机器;另一方面,个人至上思想的抬头与社会公德的丧失形成鲜明对照,小悦悦事件引发空前的反思。
支持政府与监督政府。美国这个国家似乎是'被迫'成立的,在独立战争结束四年后,由于看到现实的美国作为一个主权国家,如此薄弱的政府体系实在挑不起类似协调金融贸易、调节市场流通、保卫边疆之类的重担,各州的代表开始起草宪法,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政府。但美国的创立者深深认识到,与民众相比,政府的力量太强大,所以在赋予政府权力的同时又设置若干条款来制约政府,以保障个人的自由。而为了自由,也必然付出一定的代价,还由此产生了美国民众一方面期望政府有所作为,而另一方面却对政府像防家贼一样的心理。也正如书中所说,民众认为能违犯规则且最可能犯规的总是有权力、有势力、有组织的力量,也就是美国政府。所以,在一些涉及国家公共安全的问题上,政府提出要扩张权力时,民众往往给予强烈抵触;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也在保障民众权利与公共利益方面有着不尽的纠结,就像书中《氢弹秘密》一节所描述的情节。而这些年,国内的情形是国家权力正在从人的全面管理中退出,社会空间加速形成,但民众对政府的要求还不仅仅是这些,而是更加的公开、透明、公正和接受广泛的监督,这个路还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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