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精神生活?大师们有着自己的见解。梁漱溟认为,一个民族的生活不外乎精神生活、社会生活和物质生活,而人生在世也无非处在物我关系、人我关系和自我关系。冯友兰则说,人与其他动物的不同在于,人做事的时候了解在做什么,并且自觉地在做。而马克思说,人和绵羊不同的地方只是在于他的意识替代了他的本能。人的自我意识问题带来了人生意义的问题,有自我意识的人,人生意义才是一个真实的东西。鲁迅说,人类总有一种理想,一种希望,虽然高下不同,必须有一个意义。电视剧《士兵突击》的许三多有句话引起广泛共鸣,这就是:有意义就是要好好活,好好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
在童世骏看来,人生意义就是人对自己的生活与某种理想、某种希望之间关系的理解,精神生活就是对人与某种理想、某种希望之间关系的体验。有什么样的精神生活取决于有什么样的人生意义,有什么的理想和希望;精神生活是否足够精神,取决于理想和希望是否足够精神。他引用冯友兰的人生境界说来解释这个问题,即不同的人生境界有四个: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在自然境界中,一个人不去多想他有什么理想和希望;在功利境界中,一个人追求的是满足个人或者私家的利益;在道德境界中,一个人所遵循的是整体的或者社会的规范;在天地境界中,一个人所要符合的是宇宙法则或者所谓天理。
而从本质上说,精神生活在于其超越性。这是童世骏从轴心文明概念引申而来的。在轴心文明理论中,意识到了理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区分,意识到了理想世界对现实世界的超越。而精神生活的超越性,是指超越个体生活的部分而指向个体生活的整体,超越作为个体的自我而指向个体所说的团体,超越当下的生活而指向未来的生活,超越物质价值而指向精神价值,最后超越单个领域的价值而指向无所不包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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