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宏杰《大明王朝的七张面孔》,结合以前的阅读资料,各用几句话描述一下对书中七个人物的印象。
朱元璋。丝毫不用怀疑这位开国皇帝的传奇性,以最低贱的出身在元末大乱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代枭雄,这本身就是奇迹。但更为传奇的是,这位皇帝开创了影响中国五百年封闭性统治的理念,让宋元已经开放的中国走向闭关自守,让已经起步的商品经济退回到自然经济。而清朝只是对他的政策的继承。为了追求天下太平,他展开了乌托邦式的辛苦探索,包括最严格的思想控制、人口流动控制、贫富差距控制等,然而效果并不理想。更要命的是,他的许多追求到最后的结局竟是适得其反。
朱棣。不要用道德来评判政治家,这句话用在庙号成祖的他身上,非常适用。准确的说,他其实是个乱臣贼子,夺了侄子建文皇帝的位子。但历史由胜利者来书写,他竟然把建文皇帝前后四年的年号也取消了,害得朱元璋死后也不得安宁,洪武年号硬生生被延长了四年,也苦坏了史家。在争夺帝位的过程中,他充分展示了流氓本色,比如建文帝要求交战中不要伤害叔父,于是他时时走在叛军前面,让政府军无可奈何;他为了方孝孺的不屈服,破天荒地实施了灭十族;他把建文帝身边谋臣的妻女交由军士轮奸;他对咒骂他的人实施了让人战栗的酷刑,等等。但他知道如何掌握分寸,适可而止,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雄图大略,营建北京城,迁都,打击蒙古,郑和下西洋,最终没有以负面的形象留在历史上。
海瑞。明末思想家李贽的评价非常恰当,海瑞是万年青草,青草好看,也很圣洁,但绝对当不了栋梁。但海瑞是绝对的清官,他严格执行了朱元璋定下的极低的官员俸禄制度,以至于家庭极度的贫困;他也严格地执行了朱元璋的经济政策,打击富豪,力求实现均贫富;他严格执行朝廷的规定,让与他打交道的同僚吃尽了苦头;他还骂皇帝,并预备了棺材,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但经历两次罢官后,即使重新让明朝振作的张居正也没有用他,因为时代变了,他的清官所为并不能让地方经济得到发展。于是,黄仁宇等历史学家送他了一个偏执狂的外号。
魏忠贤。他的结局只能说明,没有真才实学的瞎混,最后肯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就像现在流行的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尽管他很聪明,也很会玩阴谋诡计,但终究没有治国的本事,虽然把皇帝糊弄了,但天下的事不好糊弄。更重要的是,他忘了中国的古训,盛极而衰,不知道收敛,竟然也敢称九千岁,还敢大言不惭地与古代圣贤齐名并广立生祠,诸多的倒行逆施只能让他的悲惨结局更加的确定无疑。当他一手看大的皇帝去世后,一切已经结束。他的惨败是那样的迅速、那样的轻松、那样的让人不可思议,但确实是事实。但让人悲愤的是,他死了也就算了,国家已经折腾得不像样子了,只好让不像亡国之君的崇祯皇帝当亡国之君了。
张献忠。他在四川时期的最后疯狂让他的英名毁于一旦,不管到底有多少死去的四川人该由他负责,还有多少该由清兵负责,反正清王朝已经把所有的死盆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让他在历史上翻身不得,而湖广填四川的历史终究成为人口史研究的重大事件。何以由痛恨士子到最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这真是一个难解之迷。最后只能从他的胸无大志来分析,还有他的流贼传统、痞子风格。但根本的是,他确实没有逃脱出历史上农民起义的以暴制暴规律,其不仅是对统治阶层的疯狂报复,而对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一场摧残。
吴三桂。岂可一叛再叛?当年一怒为红颜而降清的举动已经让他不可避免地成为贰臣,当他再一怒为不能当个云南王而起兵的时候,一切已经改变,失去了同情,更没有道义,只能在临死前以大周皇帝的身份演示了一次登基的礼仪。第一次的反叛说明他还年轻,很不成熟,已经说好的归顺李自成,却突然变卦。第二次的反叛说明他不懂政治,只是一个武夫,天下已经太平,他却死守着自己的军队,要粮要饷,独霸一方。可以批评清朝忘恩负义,但就凭着他对南明余部的残忍追剿,也足以让中央警惕了。他没有让自己从历史的舞台上合适的退下来,于是只好被迫退下来,以悲惨的方式。
郑成功。完全的悲剧英雄。他完全可以走得更远,但却只差一步,当他反攻长江的时候,清廷为之震动,甚至准备带着小皇帝重回关外。但他没有与南明另一路的行动密切配合,最后被各个击退。此后,他只能选择以台湾作为最后的根据地。更不幸的是,他一直尊奉的南明小朝廷在吴三桂等降将的追击下,连一点皇室的余脉也没有留下,反清复明的大业竟然失去了旗帜。他还过于严厉,导致后院失火,被儿子郑经取代自立,一代英雄只好含恨而终。但历史记住一个人一点也就够了,他为了民族大义,拒绝了各种诱惑,坚定地收回了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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