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学历史的时候,'二王八司马'是被同情的对象,大意是王叔文、王伾及柳宗元、刘禹锡等人辅佐旁中风的皇帝唐顺宗,不到半年政权被颠覆,这些知识分子被贬往各地。但读《资治通鉴》,发现司马光先生对同是知识分子的这些人们并不是同情的,而是大加鞭笞,让人很不舒服。比如,他笑话王伾面貌丑陋,一口苏州话,不会说普通话,而且贪财,竟然睡在受贿的柜子过夜。结果柏杨就在旁边说道,若不说普通话,大家如何听得懂?再比如,他说王叔文在宫外依靠韩泰、柳宗元、刘禹锡等,负责舆论调查,然后一群刚尝到权力滋味的新贵,唱和呼应,日夜不停,好像疯了一般,互相拍马屁、灌迷魂汤,你说我是伊尹,我说你是周公,他是管仲,得意非凡。又说,他们只要喜欢,就随便擢升罢免别人的官职,有时一天就几个命令。结果,官员和知识分子都很畏惧,路上都不敢说话。我看了这一段叙述,颇觉得有些问题,他们无非就是唐顺宗做太子时的老师和幕僚罢了,怎么这样不遭人待见,被描成这样。
结果,清朝的史学家王鸣盛就看不下去,评论说,王叔文确实有点轻率浮躁,但对帝国确实是忠心耿耿,出了不少的善政。唐顺宗执政其间的善政差不多都是王叔文主政时出的。如释放宫女,免除苛捐杂税,免除历年积欠粮款,罢黜小人,褒扬功臣,推进改革,照顾百姓,并着手改变宦官掌管军队的局面,可以说以后的朝代很少能赶上。但其所作所为,就是不利于宦官和割据的军阀,最后被宦官们陷害。要说王叔文的错误,就在于急于求成。
我读通鉴这一段,深为二王等人不平,为什么同是知识分子,司马光怎么一点也不客气。成王败寇的思想在中国根深蒂固,人若生不逢时,后世也不给一点面子,这就是中国历史的悲哀!二王事件过了仅仅几年时间,连韩愈也说上风凉话了,让人心里一阵阵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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