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作家出版社推出湖北作家刘诗伟的长篇小说新作《拯救》;这部40万字的长篇小说直面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社会演进,以道德视角切入现实生活,叙事逼真而广阔,反思深情而剀切,其鲜活的形象及厚重的思想与民族精神的脉动紧密切合。时隔三个月,中共中央召开十七届六中全会审议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会议公报指出,'丰富精神文化生活越来越成为我国人民的热切愿望';同时认为,'建设设会主义文化强国,就是要着力推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更加深入人心,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全面发展,不断开创全民族文化创新活力持续迸发、社会文化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人民基本文化权益得到更好保障、人民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全面提高的新局面,建设中华民族共有精神家园,为人类文明进步做出更大贡献。'《人民日报》随之刊发'没有精神世界的极大丰富,一个国家不能屹立于世界'的社论。此刻,再度展阅《拯救》文本,我们可以发现它在艺术的高度和思想的深度之外,还具有社会政治层面的诸多价值和意义。
《拯救》的作者刘诗伟弃文从商二十多年,他曾在介绍《拯救》的创作时说,这部小说是他在现实生活的风口浪尖以全副身心写了三十多年后,再伏案写成文字的(参见《文艺报》刊发的《文学的反思不能中断》)。的确,《拯救》反映的生活那样温热而眼熟。故事发端于'初春'的一天,三个久违的少年伙伴(刘浪、李黑牛、马宏达)去娱乐城相聚,偶然遇上第一次'出台'的'小姐'柳叶,柳叶与三人的另一位少年伙伴、至今仍生活在乡下的女子柳青十分相象,三人中的刘浪决计'救助'柳叶,但在'小姐生活'已成为日常的当下,他却变得'贼头贼脑',只能暂时包一间包房,将柳叶'占'着。随着故事推进,那些与时代进步不协调的精神文化景象进一步展现:以李黑牛为典型的一些人在物欲诱惑下,一方面不择手段牟取物质利益,一方面滑向'贪猥狎女'的堕落生活;而那些'受侮辱和被损害'的'小姐'们,居然'走出阴影','成为了新哲学和新生活的推手';与此同时,健康的文化娱乐生活在衰颓'城里的民众乐园变了'调',镇上的工人俱乐部免强由'红灯区'改为开餐馆的'欢乐大院';而更多还没有像李黑牛一样堕落的人主要是以'斗地主'、打麻将'休闲'人的素质逐步退化,人的精神世界越来越空虚,人的幸福感反而没有因为物质生活的繁荣而提升。温家宝总理在谈及食品安全问题时指出:'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伴随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民主法制的推进,文化建设有了很大进步。同时也必须清醒地看到,当前文化建设特别是道德文化建设,同经济发展相比仍然是一条短腿。'所幸国家领导人和人民是清醒而自觉的,而人类毕竟不会丢弃向善与追求美好的品质。《拯救》中,主人公刘浪一直在极力'救助'柳叶,一直在努力'教化'李黑牛,一直在不懈地为社会提供有益的咨询;而生活在乡下的柳青死后,留下一间亲手建造的'队屋',她在'队屋告示'中写道:'队屋是乡村的乐园。从田里出来,往队屋里一聚,就有了交谈、笑声和欢乐,日子一久,又有了交情、念想、滋味和进步。这是生存之后的生活。'至此,作品已然把人民群众对于'丰富精神文化生活'的'热切愿望'表现到了极致,其情其境令人震颤,也催人泪下。
而且,《拯救》所显示的艺术感染力还不止于对典型生活的描写或展示,更在于穿越时空的深切反思。《拯救》采用了中国小说中几乎没有出现过的独特叙事模式:文本的叙事时间是一个春夏,故事时间是三十多年,而三十多年的故事全部被切分在一个春夏的故事里;同时,在人称上又将一、二、三人称不时变换使用。这种叙事模式的创新,最佳地实现了艺术表现的目的:它让叙事主体涌动的情感在前后世事的碰撞中必然生发,让反思的洞悉在异质的生活本相的对比中自然显见;当'我'与'你'(即'我'之'你')的生活并置时,又产生了人物的心灵对话和自我审视。这样,而且只有这样,作品才得以通过艺术方式深刻反映社会生活,从而使物质社会里的精神病象更加触目惊心,而人们对精神生活的渴求与向往显得那样深沉而强烈!
《拯救》的思想内涵是丰富而厚重的。或许,《拯救》除了对于良好精神文化生活的呼唤,更有深远的意旨,而某些深度追问之于普通思维而言尚且生疏或奢侈。但是,《拯救》对于当下精神生活的反映和反思,以足以为党和国家关于精神文化建设的决策提供形象的注脚和艺术的印证;而党和国家及时对精神文化建设做出决策,恰恰折射了《拯救》的思想和社会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讲,《拯救》是我们这个时代值得研读的标本。
徐晓波
- 欢迎来到文学艺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