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刘伟在凤凰卫视世纪大讲堂作《中国的市场化进程和市场秩序建设进展如何》的演讲时提到自己的切身感受,那就是他接触的一些国内、国外成功的企业家,感觉他们都傻,包括我们中国人看发达国家的那些外国佬,也是感觉傻乎乎的。'傻'的核心是什么?就是一种信任,这些傻乎乎的企业家往往赢得了信任和尊重,正应了中国的古语'大智若愚'。但问题是,学者对这种'傻'是敬佩的,是尊崇的,而在我们社会上,只怕还是存在不少真正的笑客,就是笑人家真傻,利用这种'傻',从事着不道德的行径。
在《读者》上看到一个故事,在德国一个小镇,一名中国商人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大雨,十分狼狈,于是有一个德国人给了他把伞,并让他在第二天的某时在见面的地方还回来。这个中国商人接受了,同时心里感到了这人的傻,我不还回来又如何?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关于中国人不讲诚信的说法流传开来,其结局是小镇上中国商人的全体被迫退出。这样的故事读来是让人很纠结的,但要命的是,这样的事不是个案,至今依然在不少的中国人身上继续发生着。
198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布坎南曾经有一个观点,在传统社会的道德核心是忠诚,而在商品社会的道德基本尺度是守信;但还有一个状态,就是从传统社会向市场经济转换,忠诚这一传统社会的道德基础已经动摇,而守信的市场经济道德又未建立,人和人之间既不讲忠诚也不讲信任,是为道德的无政府状态。中国人目前存在的笑人傻,恰恰是道德的无政府状态的体现。
道德的无政府状态不仅仅表现为笑人傻,利用傻,还有更为恶劣的表现,一个是造假盛行,只要有价值的东西,在中国一定有假;另一个现象就是缺少职业的虔诚,缺少起码的敬业精神,这是非常可怕的,目前好多安全事故就是敬业精神的缺失,最近发生的高铁惨案就是典型;还表现为推卸责任,这在国企表现比较突出,资产是国家的,而经营的人却在不用负资产责任的情况下经营,其结局只能是靠经营者的自觉,为什么国企的败家子多,就是道德的沦丧。
一个完整的市场经济秩序至少包括市场竞争的主体秩序、市场竞争的交易秩序、市场竞争的法制秩序和市场竞争的道德秩序。其中,前三个秩序主要靠国家机器来不断调整和完善,而道德秩序则主要靠每个参与市场经济的人来共同维护,期待一个健全的市场经济秩序,就必须告别目前的道德无政府状态。什么时候我们不再笑人傻,而是学人傻,人人傻,离一个好的市场经济道德秩序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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