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人跟着他笑——喜剧大师卓别林

你一定曾在有关电影的书刊报纸上，看到过一个头戴黑色礼帽，身穿一条宽大的裤子，脚蹬一双大皮鞋，手执一根拐杖的喜剧小丑形象吧！对，这就是伟大的喜剧天才卓别林在银幕上塑造的“绅士流浪汉”，这一电影形象自诞生之日起就家喻户晓，产生了永久的魅力。

1914年，卓别林主演他第一部无声片《谋生》时的扮相，只是穿一身礼服，戴一顶礼帽。从第二部影片《威尼斯赛车记》开始，他改变了扮相。他说：“当我要去服装室时，忽然想起穿一条宽裤子，一双大鞋，手拿一根杖，头戴一顶高帽子的扮相。”从此这个叫夏尔洛的人物就诞生在银幕上了。由于他关于夏尔洛的第12部影片《大闹酒场》成绩不凡，从第13部影片起，卓别林当上了喜剧片导演，开始自编自导自演电影了。他一生导演的这类作品共计82部，光看看长长的作品目录，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不能不佩服他旺盛而惊人的创造力了。

若从导演的角度来评价这位喜剧天才，不难看出，他确实是位有预见性的人。他有异常的敏感性，又能运用他天赋的分析能力来分析直觉和加以系统化。所以他才能产生这一系列的杰作，如《淘金记》、《城市之光》、《摩登时代》、《大独裁者》、《凡尔杜先生》、《舞台生涯》、《一个国王在纽约》、《滑稽列传》、《香港女伯爵》

为了要使宝莲黛歌达尽情发挥“调皮女郎的情态”，他编导了著名影片《摩登时代》。其中优秀的段落如夏尔洛被紧张、机械的流水化操作弄得精神失常，灵感来自纽约《世界日报》的一位记者；夏尔洛无意中带领了示威游行的群众，以及出了故障的吃饭机器不住地打在夏尔洛悲哀和恐慌的脸上，恰恰隐喻了美国和世界当时所遭受的经济大萧条打击。《大独裁者》的创作过程也是同样：1937年英国制片家亚历山大·柯达向他建议拍一部有关希特勒的电影。卓别林后来回忆：“如果用希特勒作主题，正可以把滑稽与哑剧容纳在一部片中。我像着了魔似地回到好莱坞，立即开始写剧本。花了两年时光，才完成整个故事。”作为一个正直、善良的艺术家，他愤怒地谴责希特勒是世上最大的恶魔。在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生活中，思想最敏锐并最先觉悟的往往是艺术家。

表现派画家诺尔德的版画《预言者》中那神色恐惧的目光，就预示了不祥之兆的来临，敏感的蒙克也同样在作品中体现了对于社会动乱的不安。饱经战争离乱之苦的电影大师们，也自然以冷峻、现实以至超现实手法去反映和抨击黑暗现实。卓别林通过《大独裁者》对希特勒法西斯主义的抨击，就是出自艺术家的良心和敏锐的洞察力。这部影片在德国军队入侵巴黎时拍成，在全世界引起极大反响，却遭到来自美国麦卡锡主义者和新闻界的压力，甚至连非美活动委员会也召他去质询，认为他是在宣传参战，有人甚至把卓别林当作犹太人或非美国人进行人身攻击。影片中，卓别林成功地扮演了两个人物，其一是贫苦的犹太理发匠夏尔洛，其二是嚣张不可一世的兴格尔（即希特勒）。影片风格辛辣，节奏张弛有度。理发匠和未婚妻二人在行人绝迹的街上被独裁者兴格尔叫嚣屠杀犹太人的广播演说吓得到处躲藏的情景，赋予影片一层紧张气氛。而两位独裁者互掷奶油蛋糕大打出手的场面，又表现出卓别林嘲讽专制暴君的高超手法。
喜剧电影的编、导、演工作，有一套特殊的规律和要求，无声片时期和有声片之后均是如此。卓别林在这一方面恰恰有特殊的天分和才华。在《寻子遇仙记》中，他描写贫民区的悲惨生活，仿佛一位现实主义作家，而描写天堂之梦，他让贫苦儿童、警察甚至街上的野狗都插上鹅毛做的翅膀飞向天堂，则又宛若一位浪漫的抒情诗人。在《城市之光》之前，他的喜剧短片有如一颗颗耀眼的宝石，璀璨夺目。之后他又拍摄的一系列优秀的有声片。当《大独裁者》还在上映，卓别林还在遭受政治迫害时，他的《凡尔杜先生》又生产出来。这次他抛弃了夏尔洛形象，刻画了一个风度翩翩、愤世嫉俗、性情残忍的老美男子——凡尔杜，一个无政府主义的罪犯。凡尔杜身为某银行的出纳员，有智慧而无品德，被银行开除仍不思悔改继续犯罪。影片以此讽刺美国的社会制度，全片充满了一种辛酸和绝望的气氛。这部影片的问世，使美国反对卓别林的浪潮更无节制地发展起来，最后迫使63岁的卓别林在盛怒之下离开美国，几经周折最后定居瑞士的洛桑。1972年因为要接受1971年的奥斯卡特别金像奖，卓别林才以83岁的高龄回到阔别了19年的美国。对于这位伟大的喜剧大师而言，美国毕竟是使他成功和发达的国度，他感动得老泪盈眶。1973年，他又因1952年拍摄的《舞台生涯》（1972年在美国洛杉矶首映）被授与奥斯卡最佳电影配乐奖（卓别林是三位作曲人之一）。

伟大的卓别林，他的名字、他的影片是和人类正义事业紧紧联系在一起的。著名导演雷诺阿曾说：“对于我来讲，大师中的大师乃是查理·卓别林。”1975年，卓别林在轮椅上接受了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授与的爵位。

1977年12月24日，他在瑞士与世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