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论·人类文化哲学导引》

卡西尔着。

卡西尔(1874－1945)，德国现代哲学家，新康德主义者。全书共12章，分上、下两篇。前5章是上篇，讨论“人是什么?”这样一个总问题。通过批判地考察西方哲学史上关于人的理论，卡西尔引出了他对人的定义：人是“符号的动物”。

其他动物只能对“信号”作出条件反射，人则能使信号成为有固有意义的符号，并能运用符号去创造文化。人与动物的这种区别实质上就是理想与事实、可能性与现实性的区别；人生活的世界与动物生活的自然世界不同，人总是生活在“理想”的世界，总是向着“可能性”前进。

人能做到这一点，正是因为他能发明和运用各种符号，因而能超越现存世界去组合和创造出他所需要的“理想世界”，如数学世界和伦理世界。动物则只能按照物理的现实世界给予它的各种信号行事。

后7章是下篇，探讨人类运用符号而创造出来的那个世界总体，即人类文化的符号结构。卡西尔力图证明，人类文化的各个领域，如神话、宗教、语言、艺术、历史、科学等等，无不是人类运用符号的创造性活动的结果，因此它们内在地相互联系着，构成了人类文化的有机整体。因此人的本质定义不能是一种实体性定义，而只能是一个功能性的定义；人的根本特点不是他的物理本性，而是他的劳作，是他的创造自己的历史、创造文化的活动；唯一的“哲学人类学”只能是人类文化哲学，即探讨人类文化活动的基本结构并将这些活动理解为一个有机整体的哲学。这个基本结构在卡西尔看来就是符号结构。

符号活动功能是把人与文化联结起来的媒介，人就是符号，就是文化，而文化也就是人的符号活动的对象化、现实化；符号功能建立起了人之为人的主体性，符号现象则构成了文化的现象世界；文化作为符号活动的产品成为人的所有物，人作为符号活动的主体则成为文化的主人。卡西尔这种文化哲学对人类一切文化活动内在普遍结构的揭示具有不少深刻的见解，在某些地方还接触到了人的实践和劳动的本质，但人类的符号活动是劳动的属性，卡西尔却把人类劳动仅仅看作先验的符号功能的某一方面的外在表现，这就头足倒置陷入唯心主义的泥坑之中了，所以卡西尔无法解释符号功能从何而来这样根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