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四妇人指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卢娘子。
潘金莲原是清河县一个大户家的使女,那个大户要缠她,她不肯依从。“那个大户以此记恨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嫁与他。”而武大是个“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的人。潘金莲不满意这样的一个丈夫,心中苦闷。
初见武松,她就暗想“我嫁得这样一个,也不枉了为人一世!”并对他进行“调戏”,结果碰了武松一个硬钉子。后来,她与西门庆勾搭成奸,并在西门庆和王婆的唆使下,亲手毒死武大郎。
最后被武松所杀,落了个“供人头武二郎设祭”;潘巧云,她“先嫁了一个吏员,是蓟州人,唤作王押司,两年前身故了,方才晚嫁得杨雄,未及一年夫妻”。后来,她同裴如海私通,被石秀发现,她又嫁祸诬告石秀,挑拨石秀与杨雄关系,最后遭到“碎尸翠屏山”的下场;阎婆惜,她是个贫苦人家卖唱的女儿,随父母流落在郓城县。父亲病死了,没钱埋葬,多亏宋江施舍给一具棺材和十两银子,才得办了丧事。阎婆惜和她母亲依然无法生活,由她母亲作主,把她给了宋江做外宅。她私通张文远,宋江不动气,想“我只不上门便了”。但后来,她发现晁盖给宋江书信,提出三项条件进行要挟,甚至讲要到官府去告发,由此宋江性起,一怒之下杀了她;卢俊义的老婆卢娘子,先是私通管家李固,接着又设计陷害卢俊义,后来卢俊义被迫上山,在梁山军马攻入城内后,便抓来卢娘子杀了。
以上“四妇人”,均有奸情,是作者笔下的所谓“淫妇”形象。对这四个形象及其有关事件的描写,也显示出作者非凡的艺术才能。首先,作品生动地展示了她们的不同经历及其性格特征。潘金莲生长于一个“大户人家”里。这个肮脏大户先是“缠她”,后是出自“报复”心理,把她嫁给“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浑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这种经历使她沾染上浮荡轻薄的恶习,且隐藏着一种青春被埋没的怨气,一旦在某种外界条件的刺激下,即刻就会恶性地膨胀起来。
后来,在西门庆和王婆的勾引下,她终于堕落下去而不能自拔。作者着重揭示她轻荡而外露的色情欲,如公开挑逗武松,自觉自愿地迎合王婆撮弄,与西门庆勾搭成奸,直至害死武大郎。阎婆惜自小跟着行为不端的阎婆,走南闯北,不仅使她染上浮荡的劣迹,而且养成了她深晓人情世故而撒泼放刁的个性。如她拾到宋江的招文袋,以此为把柄,要挟威胁宋江的种种言行刻划,就深刻有力地披露了此人的性格。潘巧云和卢俊义娘子,由于她们的丈夫身居官职或作为员外郎,又有高强武艺,这使她们常怀惧怕丈夫的心理,她们“偷汉子”的恶劣行径也就不敢像潘金莲、阎婆惜那样明目张胆。所以她们的性格就显得更富有心计,行为也显得隐蔽些。
第二,这几个妇女形象的生活历程,都成为作品故事情节发展变化的契机。如她们的“生”,便同英雄们发生了各种微妙关系和矛盾冲突:潘金莲曾挑逗引诱武松,她成了武松与西门庆一伙矛盾斗争的焦点;阎婆惜先是“缠”住宋江,后来又极力摆脱宋江。她与宋江的冲突,最后导致了宋江的“杀惜”;潘巧云的丑恶行径,构成了杨雄、石秀和她之间的复杂微妙的关系,铺展出一场曲折而动人的故事情节来。而她们的“死”,即成为武松、宋江、石秀、杨雄等走上反抗之路的起点,成为这些好汉们生涯的转折点。
第三,她们都映照反衬了英雄好汉的性格特征和思想风貌。武松不为色诱,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英雄品质,就是在杀嫂的过程中,得到了有力的表现。在处理潘巧云通奸事件中,石秀心细如丝,察觉奸情,接着智杀奸夫,继而安排翠屏山对质之计,激发杨雄,借刀杀嫂。为己伸冤后,又毅然径奔梁山。
这揭示了石秀的精细机敏和狠毒品性。宋江杀惜,并非为了报复婆惜的“偷汉子”,而是为提防“私通梁山”事的败露。他的杀人,既不像武松那样从容主动,也不像杨雄那样受人支配。他是在百般无奈,“一念之差”的情况之下动刀子的,令人窥见其矛盾复杂性格的“一斑”。
“四妇人”等妇女形象的塑造,流露了作者妇女观的复杂性和一定的矛盾性。既以一般的封建妇女观来对待追求个性自由的女性,又以先进的思想歌颂了冲破封建伦理桎梏的女英雄,既有带有人民性的一面,表达了对不幸妇女的同情,又有保守落后的一面,表现了夫权主义和封建思想。
此外,作品在刻画“四妇人”、媒婆时,也包含某些色情描写,流露出低级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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