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边了。

我们在塔河县停留了三天。下一个目的地是漠河县。这边县委的负责同志已答应派汽车送我们去。就在动身的前一天下午,一位本地区的朋友(他是我们在同住的宾馆中认识的)从呼玛县打来了长途电话,告知从黑河县开向漠河县的轮船恰好明天将在呼玛停靠,问我们愿不愿意改走水路,这样,就可以在黑龙江上航行三天。船票他可以设法,只是,能不能买到有卧铺的舱位,还没有把握,要看船上旅客的多少。我们访问团的领队邵燕祥同志征求大家的意见时,大家一致欢叫着赞成从黑龙江上走,有没有铺位没有关系。第二天早晨,告别了这几天在百忙中殷勤地接待我们,现在又赶来送

行的主人——县里的负责同志们;告别了塔河,我们十四个人乘坐一辆大的交通车,兴致勃勃地上路了。

下午一点多钟,到达了呼玛,在县委招待所休息。两位上任不久的县长(其中一位是女同志)来看我们。他们都只有三十多岁,都是大学生,都已在本地区工作多年了,都显得那样质朴和热情,向我们介绍了本县的一些情况,并招待我们进了午餐。下午四时乘车去码头。于是,我们就面对久已向往的黑龙江了。

我怀着异样激动的心情凝望着浩荡的大江。

江水果然是泛黑的,白色的浪花轻柔地在黑水上翻动。两岸都是长满落叶松、樟子松、白桦树的山峦。百米外的彼岸就是异国,我是站在祖国的边缘线上。

在《山海经》中,就有着关于这一条江的记载。由于它的水色是微黑的,而龙又是中国古代所崇奉的神物,它被人民命名为黑龙江——一条神圣的江。我还看到了这样一个有关它的神话:“在那久远的过去,这里常年有
一条黑龙,后来从北边飞来一条白龙。两龙乘云跃出,激烈相斗。黑龙吐珠为雨,旋尾成风,终于战胜了北来的白龙,此后,它以水为阵,蛰伏不出”(参看门瑞瑜的《漠河白夜》)

“九一八”事件发生时,我是小学三年级学生。老师常常用沉痛的语调,谈到被强占的那一片富饶的土地,谈到“白山黑水”——长白山、黑龙江,谈到那里的三千万受难的同胞。“白山黑水”从此深深地铭刻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抗日战争时期,“辞别了白山黑水,流浪到黄河长江”的悲壮的歌声又常常在我耳边震响。当我自己也不得不流亡时,也常常唱着这支歌,用以抒发自己对失去的故乡的怀念,对失去的国土的悲痛。我也听说过许多关于义勇军战斗在白山黑水间的可歌可泣的故事。而现在,我是站在早已解放了的国土上,面对着多少年来在我心中流响的大江,这条环卫着祖国的大江,我兴奋,我激动。黑龙江,是的,一条神圣的江。它是不会被缚住,也不甘心受辱的。它庄严而雄浑,用壮阔的波涛书写着历史,穿过曲折的峰峦,浩浩荡荡地流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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