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兴趣较广泛,爱好较多,那渊源还是在于我的青少年时期。
看到我这么老迈瘦弱,未必会有人相信我少年时曾立志想当一名运动员。我幼小时经常玩“侦探捉强盗”一类的游戏,和同伴们在大街小巷中出入奔跑。进初中时,我狂热地爱上了足球,是一个自以为很不错的守门员。
后来还练习中距离赛跑,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市中学运动会的比赛。我也喜欢打篮球、排球,喜欢游泳。
读高中时,我又热衷于唱歌,演戏。我的嗓子似乎还不错,但跑调很厉害。偶而一声高啸也许可以听得过去,唱整支歌就不行了。在高中、大学时代,我一直没有停止话剧的演出活动,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以前,我当过几个月的职业演员。在解放前半年,我在鸡公山中学教书时,还和学生一道登过台。
中学时期,我喜欢下象棋。读大学时,则迷醉于桥牌,有一段时间,消耗在上面的时间大概比我上课的时间少不了多少。
解放以后,我几乎停止了体育活动,只是偶尔游游水。在我的影响下,我的三个孩子在十多岁时都已能横渡长江。在十年前,我教我的第二个男孩和他的伙伴们踢足球,旁边的观众中,有人猜测我是“老湖北队的”,这不免使我得意。其实我只能做做样子。篮球、排球已经与我无缘了。但对体育的兴趣还保留,很关心体育动态,喜欢阅读一些有关运动员的传记,而在荧光屏前,我是每一场运动比赛的忠实观众。
当然,我再也没有粉墨登场了。不过,话剧、电影我还是非常爱好。至于音乐,那是我一直保留下来的嗜好。听听好的唱片、好的录音带,参加一场好的音乐会,在我都是一种享受。不过,近年来,这种好的音乐会实在不多。偶尔我还唱歌,在海边,在大江上,在草原上,在大森林中或是当郁闷的时候。二十多年前,我常抱着出世不久的第二个男孩,轻声唱印度尼西亚的民歌《宝贝》,现在他已长得比我还高了。前两个月,我得了一个孙女,我又常抱着她唱“阿拉木罕怎么样?她是不胖也不瘦”,将这当作了催眠曲,而她果然也就在我的歌声中入睡。
我喜欢美术,从高更、珂勒惠支等的画册,到卜劳恩的漫画集《父与子》,我都珍藏。
我也喜欢旅行,正如我引用过的一位美国女诗人的诗:“没有我不肯坐的火车,也不管它往哪儿开。”也喜欢总之,广泛的兴趣调剂了我的生活,也使我的感情不像我的头发那样苍白,使我的心不像我的前额那样满是皱纹。
“老夫聊发少年狂”,“一事能狂便少年”,那种境界,我心向往之。在一部有关我的电视片中,我觉得最值得珍贵的镜头是我和少年们一道踢足球,虽然我只踢了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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