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
19 世纪下半叶欧洲社会变动加剧,传统观念遭到近代科学思想的挑战。在知识分子尤其是青年人中间出现了信仰危机,“世纪末”的恐慌情绪笼罩着人们的心灵。作为“悲剧的一代”中的一员,叶芝急需找到某种精神支柱。八、九十年代,对正统基督教产生怀疑的诗人对当时流行的异教运动发生了浓厚兴趣。1917 年婚后,妻子所尝试的下意识“自动写作”引起了叶芝的好奇。在分析那些含义不明的“作品”的过程中,叶芝运用想像把来自各种文化的神话象征秩序化了,从而为他驳杂的思想观念提供了一个可依附的骨架。《幻景》一书就标志着叶芝信仰体系的形成。它融汇了诗人年轻时所钻研的通神学、招魂术、藏传佛教、印度教以及后来阅读的柏拉图、阿奎那、维柯、贝克菜、柏克、尼采等唯心主义哲学中的神秘主义成分,主要阐述有关历史循环,人类心理和灵魂转世等唯心主义观念。由于该书晦涩难懂,有论者讥之为“庞杂而古怪的伪哲学”或“粗劣而无价值的自制品”。叶芝本人则希望该书能被看作是一部神话而非历史或玄学,称它是一个“集体无意识”,一个神话学的意象库。他企图借助神话“把思想锤炼统一,”以一个人造的“秩序”来对抗现代文明所带来的“混乱”,从而实现“自我完善”。该书也成为叶芝中晚期诗创作提供理念和意象的“仓库”,使其作品寓义深奥而又免于流于抽象,在艺术上达到了他所谓的“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性质
的结合”。《塔楼》(1928)
这两部诗集和《旋梯及其它》(1933)分别收诗 20 首和 28 首,其中不乏叶芝黄金时期的杰作。标题得自叶艺所居住的巴里利古堡及其中盘旋而上的楼梯,诗人借以象征和解释历史发展的轨迹、人类个性类型和灵魂再生的过程。叶芝认为,历史一如个人,都是人类心灵的体现,其运动形式犹如两个相对渗透的圆锥休的旋转,往复循环,周而复始。《二度降临》一诗即预言自耶稣降生以来近 2000 年的文明即将告一段落,世界正面临一场大破坏。《丽达与天鹅》则把上一循环的古希腊文明的衰亡归因于情欲与战争。诗人还借用东方的“月相”学说来解释人类心理。人的个性取决于其中可具有的主观和客观因素的数量比例,其类型可以用月亮的阴暗圆缺来代表。《月相》一诗就具体阐述了这种宿命论观念。实际上,叶芝这一时期所关心的根本问题是灵魂,亦即生死。他对赫拉克里特所谓的“此生彼死,此死彼生”的相对主义观点加以重新解释,同时袭用柏拉图的“精灵”说,认为灵魂不灭,它将不断转世再生,逐渐达到完善境界,即成为“精灵”(介乎神与人之间的一种“存在”),而后不朽。他又补充说,人死后,灵魂可借艺术的力量通过“世界之灵”互相沟通。
《拜占廷》一诗即形象地描绘了灵魂转世前的净化过程。而《航向拜占廷》则表达了诗人希冀借助艺术达到不朽的愿望。
(傅浩)
- 欢迎来到文学艺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