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C·M·A·沃泰尔
我的卓越的同胞莫里斯·梅特林克先生由于重病在身，滞留在家而未能到会。诚如莫奈伯爵所说，这令所有钦羡他的非凡的文学作品并且急于与他亲自会晤的人们十分失望。
我知道，他本人的失望也不差一分一毫。他也十分渴望亲自到场，以接受授予他的桂冠并亲睹这个令他神往的国家。
尽管由于梅特林克先生的缺席，使我得以荣幸地从国王陛下的手中接受颁给他的奖金，并以他的名义作讲演，但我对他的缺席所感到的遗憾胜过他人。我是多么想再次见到一位同胞，一位来自根特的公民，一位大学时代的同学，而且我知道，要想把他的形象召唤出来以取代他本人，又是多么因难。
他身材高大，粗壮，一副运动员的样子，圆胖脸，气色不好，容易激动，总是光着头，难得给人们带来一个梦想家、诗人或者哲学家的印象。了解他的人们知道，他是一位思想家，一个羞怯的人，他只向朋友们揭示内心。人们在这儿认出了他的作品的作者，他生来极端敏感，他超越了理性主义的怀疑主义的深渊，上升到这样一种高度，这儿道德与逻辑带者一种悻论和对语的笔触，几乎呈现出一种没有教条的宗教感。
尽管梅特林克是佛兰德人，来自佛兰德，他却最灵活、最细腻、最和谐地用法语写作。但他仍是他的民族的天才，是佛兰德土地的化身。
凡是仅仅乘坐火车或者汽车穿越比利时进行旅行的人，就不能充分了解成为佛兰德平原的特色的那种亲切而令人销魂的铣力一平原上散布着石山，石山的外观令人油然想到佛兰德的农妇坐在门槛上，在膝上的垫子上所编织的网眼针织物。在静谧的乡野中，人们不时可以听到有力、深沉的嗓音哼唱着缓慢、梦幻般的歌曲。而且在街道蜿蜒如画的古老的佛兰德城镇里，夜晚的静谧在有规律的间隔中被清晰的钟声所打破，那钟声清脆响亮，富有诗意，产生了一种中世纪感，一种有着几个世纪的光荣、英雄主义和繁荣的感觉。
梅特林克就是出生在这个氛围之中，他在这儿长大，而且这儿存在着他的才能和天才的源泉。我就是在这儿认识了他，我看见，在一个花园的后面，有一排蜂房，他研究了并描述了这些蜂房的居住者。
梅特林克的成功理由充分地为法语文学增添了光彩，但也为他的祖国增添了光彩。瑞典学院在把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他的时候，也就向具有一种佛兰德观念的法国形式表示了敬意。
我感谢诺贝尔学会的成员们，并请他们接受我的缺席的同胞所表达的深深的谢意，他的光荣为我荣幸地成为其代表的国家带来了荣誉。
在致讲演词以前，皇家医药外科学会会长 K.A·H·莫奈表达了失望之情，因为莫里斯·梅特林克，“一位名闻遐迩、得到普遍尊敬的作家，他的富有
诗意的作品今我们充溢了热情”，却因患病而不能出席。他请比利时公使沃泰尔先生向他转达在场人的遗憾以及他们的敬意。
（王义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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