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柏格森
我很希望能够亲自表达我的感觉。请允许我通过诚恳地应允传达我电文的法国公使阿尔曼·伯纳德先生代为转达这种感觉。我由衷感谢瑞典学院授予这份不敢奢望的荣誉。我把给予一个法国作家的荣誉视为象征法国所获得的荣誉,其价值因此倍增,也更令我心动。
诺贝尔奖的威望归于多种原因,尤其归之于理想主义和国际主义的双重性质。为玄妙的灵感之作颁奖,显示出它的理想主义;而在详细研讨不同国家的作品和在世界范围内作出智力的权衡后而授奖,则表现出它的国际主义特质。审查者除了精神价值对其他因素毫无顾忌,审慎地将自身置于哲学家所称之的精神同一性地位,由此他们遵循了该奖创立者的明确意图。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在其遗嘱中表明,他希望为理想主义事业和各国的友爱尽责。除了崇高的艺术与科学奖金外,还设立了和平桨,这明确标示了他的目标。这是伟大的思想,其有创造力的天才创始人并未沾染他那时代流行的错误观念。人们往往这样假定:假如 19 世纪在机器发明上取得巨大进步,纯粹的物质发明结果的积累会*由阿尔曼·伯纳德公使代读。提高人类的道德水平。然而经验日益表明,一个社会的技术发展不会自动地奏效于人类的道德完善,人类所控制的日益增长的物质手段,如果不与精神的努力结伴而行,甚至会引出各种危机。人类创造的机器作为人工器官附加于人类的自然器官之上,延伸了人类的能力范围,因而扩展了人类的躯体。如果躯体彼保持在完全的状态,其运动有条有理,灵魂就必得依次扩张,否则平衡将受到威胁,社会的政治的严重难题将随之产生。这些问题反映了人类灵魂和躯体发展的不均衡:灵魂几乎无变化地处于原生状态,躯体却获得了巨大扩展。仅举一个惊人的例子:原指望蒸气和电力的应用由于能缩短因距离造成的疏远,会自发地促使人类之间道德上的和睦状态的建立。如今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对立远未消除,假如精神的进步和趋于友好关系的巨大努力不予完成,还会遭逢更加恶化的危险,促使趋向这种灵魂的和睦状态,是具有国际主义特质和理想的基金会的正常意向,它意味着,整个文明世界正面对从单纯的智力观点建沟一个独一无二的精神同一的团体。这就是诺贝尔基金会。
这一思想在瑞典这样智力高度发展的国家建构与实现是不值得惊异的。这里的人民极为关注道德问题并认识到所有其他问题皆因此引出,举例来说,他们最先领会到教育问题与政治同题同等重要。
越是深刻领会诺贝尔基金的重要意义、深切意识到从中受益带来的荣誉,其影响范围似乎便越为广泛,还没有人像我这么充分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希望在各位著名的先生之前申明这点,并以我开头所表达的深切的感激之情结束我的话。
在授奖之前,戈斯特·福斯尔教授作了如下简短评述:“亨利·柏格森营造的哲学体系能够作为诺贝尔思想的基础和支撑物,以奖金承认其思想并非人类之功绩,而在于通过众多人物的选择展现新的观念。柏格森品拾高尚的著述力求恢复人类天赋直觉的意识并把理性置于其适当地位:为控制理念尽责。”
(冯季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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