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名签酒令·芙蓉(红楼梦鉴赏)

【释文】: 此签为林黛玉所得。

签上“芙蓉”当是秋天开花之木芙蓉,即《芙蓉女儿诔》所祭之花。题词“风露清愁”既切合木芙蓉的风韵,又与林黛玉多愁善感的气质吻合。签上诗句“莫怨东风当自嗟”出自宋代欧阳修《明妃曲》:“汉宫有佳人,天子初未识;一朝随汉使,远嫁单于国。绝色天下无,一失难再得。

虽能杀画工,于事竟何益!耳目所及尚如此,万里安能制夷狄!汉计诚已拙,女色难自夸;明妃去时泪,洒向枝上花;狂风日暮起,瓢泊落谁家?红颜胜人多薄命,莫怨东风当自嗟。”木芙蓉于秋天开放,与东风睽隔不相关涉,以“莫怨东风当自嗟”写木芙蓉之“风露清愁”。比较适当。对黛玉本人来说,作者引欧阳修《明妃曲》成句,也有以王昭君比林黛玉的寓意。

她们的悲剧都是性格悲剧,昭君因高傲而不愿贿赂画工,又因高傲而不愿向汉元帝乞求恩惠,故自请出塞和番,对汉宫绝无留恋。林黛玉写《五美吟》,有《明妃》一诗,即推崇昭君的高傲品格,同情其悲剧命运。

参见“五美吟·明妃”条。林黛玉亦因其叛逆性格而不为环境所容,以至泪尽而逝。

但眼泪还债本其宿愿,有正本第三回回末总批云:“绛珠之泪至死不干,万苦不怨,所谓求仁而得仁又何怨,悲夫!”从此角度看,林黛玉之泪尽夭亡又系自取,故作者以“莫怨东风当自嗟”对她的悲剧寄予同情。

引诗的前一句“红颜胜人多薄命”,在黛玉的《五美吟·明妃》中有类似的诗句:“红颜薄命古今同。”这是作者对林黛玉未来结局的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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