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文】: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地间清明灵秀的正气,是仁义之人秉受的;残忍乖僻的邪气,是邪恶之人秉受的。
“气”是中国一种古老的传统思想。远古时代,生活在华夏地区的以农耕为主要生活方式的先民,对于和他们生活有密切关系的风和土极为关注,视之为神灵。
在对风和土的崇拜中,衍生了“气”的概念。先秦诸子的论述里“气”的概念已多被引用,如《论语》中的“辞气”、“血气”(见《泰伯》、《乡党》),《孟子》中的“浩然之气”、“平旦之气”、“夜气”(见《公孙丑》),《庄子》中的“四时之气”(见《则阳》),《荀子》中的“逆气”、“顺气”(见《乐论》)等。
在《管子》一书的《内业》、《心术》等篇中,可以看到从自然观、宇宙观角度对“气”的叙述,而在《吕氏春秋·十二纪》、《淮南子·时则训》、《礼记·月令》中,可以看到这一理论的基本框架。整个世界的形成、运动、变化,都被用阴、阳二气的交替变化,正气、邪气的渗合运动来加以说明。
《易·系辞传》则把“气”和原始的刚柔思想相结合,形成了“精气为物,游魂为变”,阴、阳二气为世界万物基本要素的思想。
这种“气”的思想渗透到了我国古代生活的各个领域:《孙子兵法》的“士气”说,是军事;《黄帝内经·素问》的“气血”说,是医学;黄老之学中的“望气”说,神仙术道家的“养气”说,文学批评中的“文气”说,风角占卜术中的“风水之气”等等,则是宗教、文学、民俗领域的表现。
到了宋代,张载、程颐、朱熹承袭了前人有关“气”的思想,将它纳入到了自己的哲学体系之中,“气”成了理学的一个重要概念。
张载说:“太虚即气”(《正蒙·太和》);程颐说:“气有清浊,禀其清者为贤,禀其浊者为愚”(《二程遗书》卷十八);朱熹则认为阴阳“二气相感,化生万物”(《语类》卷五十三)。
任何文学作品,总有一定的哲学理念在支撑着。此回中贾雨村的一段话,正是用形而上学的哲学语言、把宝玉讲成是秉受了“误而逸出”的“灵秀之气”,是和历史上许由、陶潜、嵇康等相类的人物。
这里的秉气之说,采用的是当时占统治地位的程朱理学的习惯用语,而在这样的表述中,正显示了贾雨村的哲学信仰。如果说这一表述多少代表了作者的思想,那么我们可以看到作者的思辨实际上还未能完全脱出传统的程朱理学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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