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醉骂(红楼梦鉴赏)

【释文】: 《红楼梦》里的着名情节之一。

当时正值凤姐和宝玉从宁府宴散回府,尤氏送至大厅,正遇上焦大在那儿趁着酒兴骂人。他先是骂大总管赖二,说他不公道,欺软怕硬,“有了好差事就派别人,像这等黑更半夜送人的事,就派我。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瞎充管家!你也不想想,焦大太爷跷跷脚,比你的头还高呢。”次又赶着贾蓉叫:“蓉哥儿,你别在焦大跟前使主子性儿。别说你这样儿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和焦大挺腰子!……不和我说别的还可,若再说别的,咱们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后来越发连贾珍都说出来,乱嚷乱叫说:“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牲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咱们‘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最后被填了一嘴的土和马粪。

作者在此通过一个醉人之口,尖锐地揭露了贵族家庭的腐朽和荒淫无耻。而这场醉骂,妙处就在于一个“醉”字。

因为若不是醉,焦大绝不敢“说出这些没天日的话来”;只有大醉的人,才有如此的胆量。

同时所谓“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也正是一种“醉人文法”(甲戌本脂批);作者笔下之焦大真可谓醉态可掬,醉容满纸。

但焦大虽醉,骂出来的话却句句是醒,句句是刺中贾府主子心窝的“刺心语”;特别是其中揭主子荒淫无耻的几句话,已成为《红楼梦》里的“名言”,它和后来柳湘莲骂宁府的两句话:“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第六十六回),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焦大醉骂”这一情节描写的成功,得力于作者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于贾府祖上有功而又喜卖老资格的老奴;又为其安排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大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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