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祭祖(红楼梦鉴赏)

【释文】: 此一情节主要描写了贾府除夕祭祖的隆重场面。

这一人物众多、礼仪繁缛的场面,作者在叙述角度的选择和氛围的渲染上,作了精心的处理。首先,作者选择初进宁府宗祠的薛宝琴为叙事角度,借助于宝琴的眼睛,将宗祠内的匾对陈设,祭祀时的繁文缛节,以及“左昭右穆,男东女西”的人物排列,“香烛辉煌”、“鸦雀无闻”的肃穆气氛,一一铺叙而出,把“一篇绝大典制文字”(有正本回前总批)写得花团锦簇,一丝不乱。其次,作者从空间音响着手渲染了庄严肃穆的氛围:“俟贾母拈香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的无一隙空地。鸦雀无闻,只听铿锵叮,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这场面,这声响,使人如见如闻,无怪《红楼梦》评点家王伯沆批阅到此要拍案叫绝:“真是思入风云。”

除夕祭祖,是“富而好礼”的贾府恪守封建礼法的一次集中表演。但是,崇高的假象掩盖不了卑劣的本质。这个诗礼簪缨之族的后代,早已用他们的行为显示了封建礼教的虚伪。就在祭祖之后不久,荣府的琏二爷,不顾国丧家孝,竟然偷娶了尤二姐。因此,从全书故事情节来看,此回浓墨重彩特写除夕祭祖庄严的氛围,虔诚的礼仪,正隐寓了作者冷冷的讽刺。这种隐而不显,含而不露的讽刺艺术,与《儒林外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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