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出走(红楼梦鉴赏)

【释文】: 在第一一九回写了贾府的沐皇恩、延世泽以后,续书最后一回以宝玉的出走为终结:那是一个乍寒下雪的天气,扶贾母灵柩至金陵安葬回京的贾政在船中写着家书,“写到宝玉的事,便停笔。抬头忽见船头上微微的雪影里面一个人,光着头,赤着脚,身上披着一领大红猩猩毡的斗篷,向贾政倒身下拜。贾政尚未认清,急忙出船,欲待扶住问他是谁。那人已拜了四拜,站起来打了个问讯。

贾政才要还揖,迎面一看,不是别人,却是宝玉。”宝玉未及一言,便被一僧一道夹了飘然登岸而去……

鲁迅先生曾经指出:“后四十回虽数量止初本之半,而大故迭起,破败死亡相继,与所谓‘食尽鸟飞独存白地’者颇符,惟结末又稍振。”(《中国小说史略》)鲁迅先生这里所说的“大故迭起,破败死亡相继”,就是指黛玉死、宝玉病、元妃薨、贾府被抄、贾母寻亡、妙玉遭劫、凤姐身死等情节,这些情节应该说和原作有着一定的相通之处。鲁迅先生这里所说的“惟结末又稍振”,则主要是指兰桂齐芳、家道复初之类,这无疑是和原作的精神相违背的,也是后来的红学家大加笔伐的。但我们又不能不看到,续书最终还是给宝玉安排了一条出家的道路:光着头,赤着脚,身披大红猩猩毡斗篷,在雪天里飘然而去。

这不仅和脂批所说的“悬崖撒手,弃而为僧”基本相吻合,而且雪天的氛围加上迷离扑朔的踪迹,那情景也是够富意境的。因此,虽然我们也可以指责它有诸多的不足,但续书有关宝玉出走的描写仍不失为成功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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