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崇任相(古书情节)

姚崇当初因为触犯太平公主而得罪，但唐明皇很器重。诛灭太平公主后，任崇为相，并拜同州刺史。张说一向与他不和，叫赵彦昭突然弹劾姚，皇帝不许。不久，明皇将于渭滨打猎，密召崇会于行在。明皇问：“你懂得打猎吗?”姚崇回答说：“臣小时就失去父母，住在广成泽，整天打猎，四十岁时，遇到张憬藏，说我将来以文字备位将相，不要自暴自弃，于是决心读书，现在虽则做官不称职，至于驰马射箭，虽然老了，却是可以的。”于是呼鹰放犬，快慢都符合要求。明皇非常高兴，说：“我好久没有见你，想有所询问，你可走在宰相行列中。”但他仍走在后边。明皇返过头来问：“你为什么走在后边?”他回答说：“我的官位卑小，不该和宰相走在一起。”明皇说：“我任你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姚不谢旨。明皇很惊讶。休息时，姚跪下奏道：“我想以十件事上奏，有不可行的，臣不敢接受诏旨。”明皇说：“你全部讲出来，然后再决定是否可行。”他说：“自垂拱以来，朝廷以刑法治天下，臣请陛下治理天下以仁义为先，行吗?”明皇说：“我从心底对你的意见佩服。”他说：“圣朝从青海失败以后，未反躬自省。臣请数十年不求边功行吗?”明皇说：“可以。”又说：“自太后临朝政，有的是出于宦官之口，臣请中官不干预政事，行吗?”明皇说：“我早有这个想法。”又说：“自从武氏的亲族，侵占清切权要的职务，接着是韦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用事，官吏庞杂，臣请国亲不任台省官，凡斜封、待阙、员外等官，请全部停免，行吗?”明皇说：“这是我一向的志愿。”又说：“近来亲近佞幸的人，冒犯法网的，都因为宠幸而免于受法，臣请按法办理。”明皇说：“我对此事痛恨已经很久了。”又说：“近来豪家贵戚，送礼遨宠，此事在公卿方镇中也有效尤的，臣请除租庸赋税之外，全部杜塞。”明皇说：“愿意推行。”又说：“太后兴建福兴寺，中宗兴建圣善寺，上皇兴建金仙观、玉真观，所用达数百万。凡寺观宫殿，请尽绝建造。”明皇说：“我每逢看到这些，心里就深感不安。”又说：“先朝亵狎大臣，有亏君臣之礼，臣请陛下待之以礼。”明皇说：“事情的确应当这样。”又说：“自从燕钦融，韦月将因直谏得罪，因此谏官都有些胆怯，臣请凡做臣子的都得触龙鳞，犯忌讳。”明皇说：“我不仅能容这些人，也能这样做。”又说：“吕产、吕禄，几乎使西汉灭亡；马、窦、阎、梁，也乱东汉，使万古寒心，本朝更甚。臣请陛下把它写在史册上，永远作为鉴戒。”明皇流泪良久说：“这真是刻肌铭骨之事。”姚崇再拜说：“这确实是陛下致仁政的开始，是臣千年一遇之日，臣愿作辅弼，这是国家之幸事。”又再拜，再三舞蹈，称颂万岁。所有的从官，皆感动流泪。